刘易认为,自己的手下,在遭到攻击之前,他都不曾听到,从众甲士口中,说出过任何对如珍,存有轻薄不敬之意的言语。

所以,应是如珍恃强凌弱,动手伤人,如果这样,她便是坏了修界规矩,无故伤害凡人!

这可是要受修界处分的!

他想,自己的境界修为虽然打不过如珍,但只要证明是她出手无理伤害凡人在先,他就可以此做为把柄,叫如珍不敢再施术妄动。

否则,他便要将其违矩之行,诉讼至修界,让修界对其降下责罚。

要知道,对于违背修界规矩者,修界出手向来从不手软,制裁手段尤其残酷。

杀鸡儆猴,不施重刑,无以服众。

不然也不会几乎天下间所有的修者,都害怕自己会万一不小心错犯了修界法典。

所谓法典,只有使众人敬畏,才有其约束力,不然,只能是形同虚设。

“还是你自己问一问你的那些手下吧。”

刘易的盘算,如珍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嘴上是无不敬,但他们心里的龌龊想法,明眼人,一看便清。”

头一转,她看向最早拦住她的那几名守门甲士。

“她说的可是实话!”

刘易脸一板,也看往那几人。

“她……”

他们当时确实有过龌龊的想法,但未明说,那几名甲士,原想着可以借此耍赖。

但一看如珍的目光望向自己,怕万一抵赖,又会惹怒这个小姑奶奶。

自己的统领刘易,在她手上,斗不到片刻,便吃了败仗,他们这些贩夫走卒,对她来说,杀死他们,就像捏死几只蚂蚁般简单,自己又如何能是她的对手?

一旦自己说了假话,再引得她出手,小命可真就没了!

当下,几人齐齐表态。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是我等自身有错在先,因见得其美貌,我们几个便想入非非,才惹起她的不满。”

如珍之前表现的强势,使几名甲士不敢说谎,说出自己心底对她的冒犯。

他们的行为,称了如珍的意,却激怒了统领刘易。

“把他们给我捆起来!”

他对着几人怒叫道。

原来人家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事出有因。

众目睽睽之下,几名甲士不打自招,人家如今更是有凭有据。

“刘统领,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那几名甲士跪地哭求道,他们看出,刘易眼中冒着怒火,恨不得当场就宰了他们。

他们的身边,是那些同为国宾楼守卫的同僚,现今,这些人听到刘易的号令,当即就拿了绳索,向他们走来。

“拉到一边,每人先打一百法棍!”

刘易见几人被绳索捆绑结实后,说道。

“刘统领饶命啊!”

“刘统领饶了我吧,小的身体单薄,挨不起这一百棍子的,刘统领!”

“求求您大发慈悲!”

几名甲士一边被同僚拖拽着拉到一旁,一边扯着嗓子拼命的向刘易求饶。

然而,对于他们的告饶之声,刘易置若罔闻,他等不及待到事后再处置这几名甲士,他现在就要先为自己出口恶气。

要不然,他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一身伤。

自己曾经还天真的以为,是如珍无顾修界法典约束,擅自在凡间兴灾,自己是为了阻止她,才落得受伤,将来告到修界,他还有理可依。

尔今,才明白,自己这伤算是白挨了,成了自己那几名不成材手下的替罪羊,不分青红皂白,无理取闹的才是自己。

难怪即辰刚才牢骚,说自己治军不严。

“姑娘,是刘某失察,多有得罪。”

伴着那几名挨了棍责的甲士惨嚎响起,刘易也赶紧对如珍赔罪道。

“刘某必定会好好地惩治,那几个无理冒犯了姑娘的手下。”

那几名甲士,之前虽对自己动有邪念,但自己也已出手教训过了他们,此刻看到一旁棍棒不断地落下,他们传来的厉声哀嚎,想已多是皮开肉绽,如珍难免心中不忍。

“刘将军,之前我已动手教训过他们,此刻就不打算再追究了,你可以暂且饶了他们性命。”

如珍劝道,她担心那几名甲士要是再被杖打下去,承受不住。

“是刘某治军无方,不严惩他们,无以正军威,还请姑娘不用管他。”

刘易哪肯收手,想到身上的伤,都是因为这几人,他就恨不得亲自动手。

“刘兄倒是知错能改,已经开始注重军纪了,可是这样打下去,对普通人来说,一百法棍挨下来,非死即残,倒不如做个好心。”

一旁,即辰开口道。

好心?

“即辰兄弟也赞成饶过他们?”

刘易猜道。

如珍方才为几人求情,他定是不同意,但如果是即辰开口,他还真的会放了那几名甲士。

即辰既是王者的贵客,又是命棺之主,而且刚才,众甲士惧于如珍之威,无人胆敢过去搀扶自己,还是即辰看不过去,从三楼跳下,亲自将自己从地上搀起的。

所以,无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只要即辰想放了那几人,自己都会卖他一个人情。

“不,小爷是想说,与其花时间等来的,不全是你想要的结果,我们不如跳过过程,直接都给他们来个引刀成一快,这样也免了刘兄还要因为结果不一,又得再次辛劳。”

即辰一笑,看着刘易,他的话,让对方心下一颤。

他明显已看出,自己正是想置那几名甲士于死地,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刘易暗忖,当下觉得,即使即辰真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自己绝不能表现出被其所料中的样子,否则在其心中,估计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小气狠辣之人,有损自己的形象。

“即辰兄弟说哪里去了,刘某并非真想杀了他们,只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得给他们些教训,好让他们记住,以后长点记性,不敢再犯。”

人就是这样,越被人猜中心事,就越要表现的不同,刘易朝着几名执刑人喊停道。

“先别打了,把他们押下去。”

他忽然做出改变,即辰倒也没有阻止,好像意料之中。

“亏你还是命棺之主,你这人怎么这么心狠,非要至人于死地!”

如珍叫道,她认为小姐菲嫣说的没错,命棺之主即辰,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贼,那几名甲士都已经受到了惨重的教训了,他的心肠却还那般歹毒,竟怂恿刘易杀了他们。

“大姐,小爷好像与你不认识吧,你是从何得知小爷的身份?”

即辰白眼一翻,问道。

他的话,也立刻引起了刘易的注意,难怪这个修为境界比他高深的女修者会来到国宾楼。

她既知即辰的身份,又只身来此,看来也是为了命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