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支响箭,一箭命中一只奔逃失路的野兔。

羽箭射中猎物,猎户心喜,背好猎弓,弯腰拾起钢叉,快步跑上几步,来到猎物旁边“看你还往哪跑?”

捡得中箭之兔,猎户嘴上高兴地说道。

“呓?”

带着一声询疑,剑石山顶上的猎户,抬眼望去,这一向人烟稀少的山顶上,今早竟躺着两人。

出于好奇,把兔子往腰间一挂,便近前观看。

“还有气,没死?”

他详细地观察了一下两人,发现他们周身没有伤口,就试探性的测了测倒地的二人鼻息,随后自语道。

只见这两人模样,干净俊俏,年纪不过二十好几,一身绸服,不像平常百姓,其中一人身边,还卧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喂,醒醒……”

好心的猎户,轻轻地摇动着倒地不醒的两人,试图想将二人唤醒。

“奇怪。”

猎户奇道,任由他怎么摇晃二人的身躯,他们好像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咻——”

猎户抬手,发出一声长哨。

这是他在召唤同伴。

不一会儿,剑石山顶路口,便见两名同样猎户打扮的男子来到。

“怎么样,有何发现?”

其中一人心急,方上得顶上,便出声询道。

两人身旁的猎户,闻言,赶紧拍了拍他腰间悬挂野兔。

“一只傻兔子。”

“哦……不错。”

那人说道,脸上却是悻悻,没有半点喜悦,还放慢了脚步。

“这山顶躺着两个人。”

倒地两人身旁的猎户说道。

“是什么人?”

一听到山顶有两人躺地,那放慢脚步的猎户一下来了兴趣,与另一名刚跑上来的猎户对望了一眼,皆都面泛喜色,加紧跑了过去。

一看到两人身旁的宝剑,一名猎户双眼一眯,随之眼中精光一闪,似认出了它的不俗。

“说来也是奇怪,这俩人身上并无外伤,可是任我怎么摇晃呼喊,却一直不见他们恢复神智,清醒过来。”

最先发现两人的那名猎户说道。

“这山高露重的,我们先将他们抬回去,否则要是一直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估计容易感染风寒。”

一人郑重其事地道。

“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三人达成一致,就动手把山顶倒地两人背起,也不再去狩猎,径直下山去了。

不用说,这倒地的两人,正是昨夜被崎路巡山人抹去记忆,并暂时封了五感的亦诉和云飞。

巡山老人那时曾告诉即辰,这哥俩,不到日上三竿,是绝难醒转,此时看来,果然如他所说。

而这三名猎户,也不真的猎户,他们正是铁面人奉山国王者命令,安排前来剑石山查探地形的暗哨密探。

三人抬着亦诉哥俩走后,山顶出现一道人影,见只是猎户救人,不疑有它,也未阻挡,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这人一身平常百姓打扮,要是即辰在此,定能认出此人面貌,就是那夺了小黑棺的苇源藏。

昨夜王都之中闹得满城风雨,让他不敢置身其中,在与即辰订下时间地点后,便匆匆隐匿了气息,躲到了城外。

为了安全起见,他一出城,没有第一时间来到剑石山,这座他在王都酒楼里听到的奇形怪山,直到,此刻,才敢现身,先偷偷观察一下山势地形,找好后路,以免约会当天,发生什么意外,自己也好有退路抽身。

可谓极为慎重。

“当日听闻,这座山平时就只有鲜少几个猎户农夫出没,看来不假。”

看过救人下山的猎户,苇源藏站在剑石山顶,高兴自己在山国王都听到的传闻属实。

虽说亦诉两人皆是修者,但他们暂时五感被封,不省人事,所以苇源藏匆忙间,也不曾细察,不知他们俩人身份。

他未想过,他一直目送下山,以为只是山中普通的猎户三人,就是山国王者派出的秘探。

四下无人,已能方便他施展神通,好好地查探一番这座剑形怪山。

只见他身法一动,身形似道流星,自顶而下,一瞬游遍,期间,他默默的定下几处适合在他事败之后,躲藏撤退的地点。

“这些猎户,箭法真不咋滴。”

选定好最后一处地点,看着一支倒插在地上的羽箭,苇源藏还忍不住开口嘲道。

明显,猎户在射出箭后,得猎物躲脱,才留下空箭。

而这支羽箭,一看就是刚才下山的那三名猎户所有,因为羽箭的外观,和三名猎户背上箭囊所放的箭矢相同。

起初他还好奇,为何他每次选中的退路地点,都留有这样的空箭,难道是有人故意假扮猎户,也在寻觅山中可供人退走的地方?

可是,当他在其它平坦的树林之中,也看到了不少相同的箭矢,便打消了疑虑,还暗自好笑,感觉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只嘲笑起猎户的箭术,打个猎都这般费物,也许这便是凡人庸碌的原因。

要是让自己出手,仅需一支利箭,便足以轻易地猎尽山中野物!

做为修者的优越感,让他不经傲慢心生,看不起下山的猎户三人。

他都忘了,自己在成为修者前,也只是一名,他此刻心口,都在蔑视的凡人。

“基本上差不多了,这山也就这么一点大,退路数处既已选定,亦无其它漏看,就只等到时命棺之主赴约了。”

昨夜抢夺棺印,尚有其他几名修者在场,苇源藏料定,为了命棺至宝,这些人定然会不断追踪他的踪迹。

所以在他勘探完剑石山的地形,他觉得自己不宜现身久留,在几处自己选中的地点,先后发功留下只有自己才能识得记号,便身形一没,远遁他处,静候约会之期。

山国王都,国宾楼外,丫环如珍缓步走来。

昨夜都城闹腾,声响不断,直到半夜,街上的动静,才有所消停。

俗世凡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到夜晚,便都要通过睡眠,来补充每天耗费的精力。

如珍是名修者,修者超凡的修为,让她本可不用类似世俗常人那般,需要通过每天的休息,来维持自身每日的状态。

可修者也是人,只要是人,一旦睡起觉来,也总少不得喜欢睡几个懒觉。

她便是如此。

反正对她来说,此次陪菲嫣入世,名义她是伙同自家小姐逃出久困的宗门,体验修界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除了吃和玩,便是睡了。

因此,来到王都的这些日子,她每天也像尘世俗人一样,入夜而息,太阳晒身而不起。

只是今日,昨夜她半夜才睡,一早就被菲嫣叫醒,让她帮忙送信。

她心中埋怨,看来自己这体验做凡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带着起床气,她私下怨恨,都怨最近几日,出了命棺这一档子事,和那可恶的木头玉扇书。

自从她家小姐认识玉扇书,这个和命棺有关之人,连累她在替宗门为命棺之事奔波同时,又少不得要为她家小姐操心。

现在,连自己想睡个懒觉,也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