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被山峦彻底遮掩的刹那,唐川终于赶到了长宁医院。
“姓唐的,你来了。”刘卫南抬起手腕瞄一眼手表,刚刚好18:30分秒不差,脸庞不由得沉了下来。
唐川要是不来,这场赌约自己就直接赢了,根本不用闯进长宁医院。
等了半个小时迟迟不见人,本以为唐川胆小,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这家伙在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刻走了出来。
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刘卫南脸色难看,认定了是唐川在故意戏耍自己。
“嗯,我来了。“唐川淡淡回答。
“你不应该来的!”
刘卫南声音沙哑,双眼带着精光,“长宁医院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今天晚上,你输定了!”
“呵呵,是吧?”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谁胜谁败呢。”
唐川淡淡一笑,孤身一人,却在刘卫南一行的逼视下淡定从容。
疯七暗暗伸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柄,只等刘卫南一声令下就动手,宁可在外面拼杀,也不想进长宁医院冒险。
捉鬼除妖他不懂,但说到打架斗殴,他是专业的。
“老规矩,天黑后进入长宁医院,走到住院部三楼就可以停下来了,谁呆的时间长谁赢。”
“唐川,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刘卫南直接了当。
作为一个风水先生,他深知长宁医院的危险,平时绝不会靠近半步。
但今天晚上,执意和唐川在长宁医院里面一较高低!
“没有。”
唐川也很干脆,“那个……,刘道长,其实你也可以不进去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真没必要和我比,真的。”
唐川好心提醒。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面前的长宁医院给他很不好的感觉。
夜幕降临后,墙壁上爬满藤蔓的废弃医院看上去更加阴森了,三楼窗户后面隐隐站着一个白影。
定神再一看,白影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
“呸!”
“小子,你很狂,但这次输定了!”
刘卫南气了,以为唐川是在羞辱人。
唐川苦笑,不再说什么。
“走,开始行动!”
“所有人切记,不要离开我三米以外!”
刘卫南打声招呼,正要率人们走进长宁医院,一个白衣女人从马路上匆匆赶来。
“等等,各位,请等一等。”
白衣女人一路跑过来,长发盘起,大眼睛瓜子脸长得还蛮标致的,身材更好,白白嫩嫩的一下子就吸引了疯七等人的眼光,“道长,听说你们要进长宁医院,我前段时间和小伙伴们进去玩,不小心把一件白衣服落在住院部门口了,边上有一个白灯笼,能不能帮我带出来?”
“好啊,包在我……”
疯七看到白衣女人后一双眼睛就移不开了,正要一口答应下来,被师傅刘卫南制止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刘卫南阴沉着脸,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
长宁镇早就荒废了,都这个时候了,这女人从哪冒出来的?
“我叫朱倩,小时候就是在镇上长大的,这两天和朋友们回来看看。”
白衣女人朱倩从怀里掏出三百块钱,说道:“都这么晚了,本来,是不敢靠近这长宁医院的,但刚好在路上遇到司机老张说你们在这里,所以赶紧过来请你们帮帮忙。这里有点钱,各位大兄弟拿去喝茶。那件白衣服对我太重要了,是初恋男友送给我的,帮我把衣服带出来,行不?”
朱倩苦苦哀求,三百块钱完全可以买一件新衣服了,她却非要落在医院内的那件,看来也是个痴情女子。
“你认识老张?”刘卫南问。
“当然认识。”
“老张也是在长宁镇长大的,当年我们还是邻居。”朱倩回答。
刘卫南不吭声,但脸庞已经缓和了点。
唐川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边上,一双眼睛却闪过一抹寒光。
“师傅,不就带件衣服么,举手之劳而已。”疯七小声提议。
这些年,他在社会上打打杀杀惯了,也见惯了各种阴暗,唯独见不得女人受委屈,尤其是一个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
刘卫南要是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他真鄙视这样的师傅,没有一点男人气概。
“哼,疯七,就你事多!”
刘卫南哼了哼,把脸扭到一边。
今晚要和唐川较量一番,他实在不想多管闲事。
不过,考虑到等会和唐川较量的时候,免不了要疯七等人帮忙,也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
“谢谢师傅。”
“朱小姐,这茶水费我就替师傅收下了。”
疯七高兴起来,接过朱倩手里的钱,心里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
等拿到衣服从医院出来后,就可以找时间和朱倩进一步接触了,那是天赐良机!
酒和女人,现在是疯七仅剩的追求。
有了这三百块钱,酒就有了。
女人也有了,看朱倩白白嫩嫩的样子,比那些站街女强了不知多少倍。
酒和女人都有了,就差故事了。
疯七心头得意,仿佛看到了骑马驰骋的那一幕。
“谢谢,那我在外面等着,听说医院里面不太平,你们一定要小心。”朱倩道谢,转身匆匆走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就消失不见。
月色朦胧,到处都黑乎乎的。
“走走走,兄弟们,干活了!”
“等从医院出来,老子做东请客,请大伙儿吃大餐!”
疯七心情很不错,感觉钱币上都还残留着朱倩的体香,高兴之下扛起背包主动走在最前面。
“不错,大伙儿都跟疯七学着点。”
“都勤快点,争取早日让鬼屋重新营业,上个月的分红明天就可以发下来了,人人有份!”
刘卫南不失时机地激励士气。
果然,疯七等人精神一振,打起手电往里闯。
不就在医院里面呆一个小时么,这么多人,有什么可怕的?
众人士气大振。
唐川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士气大振的刘卫南一行,摇了摇头。
黑暗中传来一声沙哑的嘶鸣,一只乌鸦受惊,扑腾着翅膀从树梢上飞起来。
冷风吹拂,仿佛从冰窟里倒灌出来,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走在前面带路的疯七突然有些害怕了,可惜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踏入医院的刹那,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隐隐听见了一阵女人的咯咯笑声,依稀有个白影在黑暗中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