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恩来到二楼,一间宽敞的客厅内。

青儿非常客气,给刘天恩倒杯茶,抬起手说道:“卯公子先请坐,我去请我们家姑娘出来。”

“好的。”

青儿转身进去闺房。

刘天恩没事,就打量着这间客厅的陈设。

突然间,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幅画上画的一树梅花,旁边用小楷写了一首诗:一树梅花一树诗,顶风冒雪傲奇枝,留取暗香闻广陌,不以颜色媚于斯。

斯…

刘天恩好奇怪,自己的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卯公子。”

后面一声娇滴滴的喊声,拉回刘天恩的思绪,他转身,看到了雪奴。

刘天恩看到雪奴的穿着,突然眼前一亮。

今天的雪奴不同于昨夜,昨夜的雪奴一身华丽的衣衫,打扮的花枝招展。而现在的她,穿着就要简单许多,一件明白色的长袍穿在身上,腰间一系明白色的丝带,勾勒出娉娉袅袅的身材。

那丝带上串带着一块玉佩和一件香包,香包里面飘散出来的兰花香,沁人脾肺。

明白色的长衫外面又罩了一件浅粉色的长衫,显得落落大方,两绺长发飘在胸前,齐眉碎发衬托出娇小的面庞。精致的五官,画着淡淡的细妆。

头上除了一根金钗外,就再也没有任何首饰,刘天恩看到这样打扮的雪奴,觉得比昨夜要顺眼的多,瞬间脑海里就出现两个字:素雅。

这是刘天恩非常喜欢的一种装扮,他看不了那些女人为了漂亮,头上插着一脑袋花,脸上画着浓妆,乍一看跟鬼一样,也不知道这种打扮到底哪里好看?

雪奴见刘天恩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升起两团红晕。

这可是自己为了刘天恩精心打扮过的,她深知一个什么样女人才能吸引对方,漂亮是肯定的,但是在漂亮的上面,还有一个赞美之词,叫做干净。

干净对于女人来说,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当之无愧的顶级溢美之词。

雪奴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卯公子是谁,但是,他能跟着裴仲从帝都来到益州,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不低,而且裴仲还时不时听他的话,这就让雪奴再一次惊叹这位卯公子的身份。

不要以为雪奴这样做是脑子有病,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这样做,想想看,一个温文尔雅,学富五车,长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关键还很有身份,这样的一个男子焉能不讨女人的欢心。

雪奴不自私,她只想自己活的好一点儿而已。

“卯公子在看画?”雪奴笑着问道。

“恩。”刘天恩点点头,说道:“准确的来说,我是再看那首诗。”

“那首梅花诗?”

“对,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首诗?”刘天恩问道。

“知道这首诗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首诗在学子之间流传的程度非常高,这首诗是当今天子的三子三殿下刘天恩所作,据说三殿下写这首诗的时候才九岁,堪称神童,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那位三殿下就在也没有任何佳品问世了。”雪奴说话的时候,摇摇头,像是再为那位三殿下惋惜。

“那我就有个问题了,这首诗为什么会在学子只见流传的那么广远?”

雪奴走到画前,指着那首诗解释道:“梅花,自古就是傲骨的代表,因为它始终开在冬天,隆冬十月,万物凋零,只有梅花还屹立在雪中,绽放寒梅。都说武将的刀,文人的骨,武将可以砍掉文人的头颅,却征服不了文人的傲骨,所以文人都把梅花看做是文人的骨。

而三殿下的这首诗之所以被广泛流传,是因为这首诗已经写进了文人的心里,一树梅花一树诗,顶风冒雪傲奇枝,这就是梅花的傲骨,不惧严寒,在大雪纷飞中,依就开出世间最美的花,留取暗香闻光陌,不以颜色媚于斯,梅花之所以能征服世人,靠的不是梅花枝叶上那一朵朵漂亮的花朵和幽兰的花香,而是靠着坚韧不屈且高贵的品格。”

啪啪啪。

“解得好。”刘天恩拍手的同时,心里也在想,我写这首诗的时候可没有想这么多,没有想到随手写了一首诗,竟然成了学子们的榜样,我真厉害。

雪奴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首诗流传度太高,有很多人做过注释,她自己只不过站在文人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要说高明她实在比不上那些大儒。

“小女子刚才只是浅说了一下意思,比起当代大儒,我还差的很远。”

“不,你比那些大儒解得好。”

“既然公子说我解得好,那么我可以问一下,好在哪里吗?”雪奴问道。

“好就好在你解释的通俗易懂,要是让那些大儒来解,满口的之乎者也,别说拍手叫好,听着都想睡觉了。”

刘天恩说着就坐下了,摆摆手道:“不说这首诗了,不知道雪封首请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直入主题。

雪奴也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小女子请公子过来,是想问一下,小女子昨夜没有给公子带去不便吧?”

“你是说韩硕和郑伦?”

雪奴点点头,其实昨夜雪奴都看到了,韩硕和郑伦根本就奈何不了他,雪奴想问的不是这个,她现在是没话找话,想扯出一个头绪,然后在旁敲侧击一下,她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刘天恩而已。

“两个二世祖而已,我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观公子的性格,颇为好爽,又精通诗词,不知道公子家做何营生?”这就开始问了。

这一问,把刘天恩问着了,刘天恩想到了化名,却没有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身份,不过,这个问题也没有难倒他,刘天恩不假思索的说道:“在下是一个读书人。”

这个理由找的非常好,含义很广大。

谁知,雪奴噗嗤一下就乐了,说道:“我问的是公子的家,不是问公子本人,公子是读书人我昨天就知道了,要不然也能默写道德经。”

“你问我家啊,我家是做一些小买卖。”

“不信,做小买卖的孩子,也能跟着当朝二品大员出来?”

“这个……。”刘天恩确实没词了,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转的真快。自己还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就已经把问题给说出来了。

说瞎话难啊,说一个瞎话就要用另一个瞎话去圆前面那一个瞎话,等到圆不回来的时候,就会彻底的暴露出来。

刘天恩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问道:“看来雪封首很在意我的身份?”

雪奴立刻捕捉到,刘天恩这话里的意思,有一丝丝的排斥,她马上说道:“没有,闲聊天嘛,我对公子绝对没有恶意……。”

雪奴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外面噼里啪啦,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声音传来:“姓卯的就在里面,大家给我往里冲,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刘天恩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看着脸色呆滞的雪奴,刘天恩问道:“你确实没有恶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