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白天吴浊就如往常一般和莫非男一起去学校上课,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而晚上,等到莫非男沉睡过去后,他就会偷偷地溜出来,跑到那片密林中去。

显然,那里已经变成了他的秘密花园,他和那些树木、虫子、小动物共同的乐园。

而且,自从吴浊在那片密林中安稳地睡过一晚后,只要是晴朗的夜晚,他都会睡在那颗木桩旁。

他不会感觉到冷,也不会感觉到热,也没蚊虫的叮咬,甚至连树林里的蛇虫鼠蚁都不会来打扰他。

如此,这让吴浊感觉睡在这里比睡在家里的床上要更加舒心自在,头顶不再是那熟悉地有些烦闷的天花板,而是满天美丽动人的星星,身边都是那些或忙碌或悠闲的小伙伴,甚至他仿佛还能听到树木呼吸的声音,听到小树努力生长的声音,一丝一丝,一点一点,一节一节。

这一切让他的灵魂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然。

当然,吴浊来这里并不只是享受这里的宁静和谐,他来这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训练自己,没错,就是训练自己。

那天回去后,吴浊悄悄地从别墅外跳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莫非男依旧安稳地在过道里呼呼大睡。

虽然,晚上在树林里虽然睡得比平时要香甜,但睡眠的时间却没有半点改变,依旧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虽然没有看时间,可他心里清楚。

吴浊静静地站在窗边,望向那天边已经泛起的鱼白,和往常一样的鱼白,不禁有些出神了。此刻,他脑海里想起了昨晚的种种,种种非常人所能做到的超凡之举,心中一阵激荡!

“老天,你给我这一身超人的力量是为了什么?你能告诉我我该用这些超能力去做些什么吗?是去寻找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吗?还是去寻找我那个失踪的可怜的妹妹?可我该何去何从了?如果我离开了这里,男姐又该怎么办了?”

“如果我走了,她肯定会十分的伤心,极度地恐惧,肯定会发了疯一样地满世界地去找我,这又叫我如何做得出来,如何忍心去伤害为我无私奉献的她了?”

心中这般想着,吴浊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那道房门,仿佛能看到睡在门边的莫非男一般,那睡熟的脸上始终都有,那么一丝化不开的忧郁和疲惫。

吴浊心中满是愧疚和心痛,忽然,一道红色的闪光划过脑海。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紧紧地盯着粘在床头的一个花木兰的公仔玩偶,这个玩偶仿佛是一道曙光照进了迷茫的心灵世界,给他的心指引了一条通往现实的路。

这个公仔还是很久以前,莫非男送给的,说是没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就由这个花木兰来守护着吴浊的。

而且,莫非男一直都希望她可以像花木兰一样,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匡扶正义的女中豪杰,也许长大以后她会当个女兵,当个女将军,为国效力,当然那是梦想,但现在她却可以从保护一个人开始,一个家开始,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去买个花木兰的公仔送个吴浊的原因,因为这个公仔就相当于她的存在。

看着眼前这个公仔,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吴浊心头扎下了根,渐渐疯长开来……

“嘭!”

一道轻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密林里响起,像是一道清风刮过的声音,因此,并没有吓到那个在吴浊不远处觅食的老鼠,它仅仅只是抬头看了看,就不再理会,怡然自得地投入到它的觅食大计中去了,也许,它是已经习惯了这个最近新来的伙伴,习惯了他时不时弄出的声响。

吴浊抬头看了一眼那只熟悉的老鼠,他能感觉到这只老鼠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的老鼠,他很是满意它的表现,这说明他的训练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此刻,在吴浊面前有一堆整齐的,大小一样的石珠,珠子表面相当圆滑,像是被机器精心加工出来的一样,而这就是他半个月来训练的结果。

这些石珠,是他一拳打在一块巨石打出来,多余的地方被他震成了石灰,这是在他精准控制的力道下才能产生的效果。

而之前就远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只能碎裂成大小不的石块,还会发出巨大的响声,经常吓得那只老鼠到处乱窜,有时候吴浊都会想,是不是会吓得它搬家,远离它熟悉的地盘。

说起这巨石,却不是这密林中的,是吴浊从密林外搬进来的,他在这里不仅练习自己对力量的精准控制,也练习奔跑和跳跃,练习身体的灵敏和反应能力。

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到在密林中穿梭而不碰到任何一片树叶的程度,可以做到在极速的奔跑中骤然急停,而后跳向任何一个与惯性相逆的方向。

本来,第二天来自里的时候吴浊还在苦恼拿什么来锻炼自己对力道的控制的,至于再去对密林的树木下手他却是做不到。

那天,他因一时的私意而摧毁了那个参天老树已是悔恨不已,对与这个地方他是一个不速之客,他的到来已经破环了这里的安宁与和谐,而再在此大肆破环他是万分不愿。

于是,吴浊就先在密林里练习跑跳,随便探索下这个密林,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果然在密林的东边,挨着密林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很小的山丘。

山丘上并没有什么绿植,除了些许有数的松树顽强地生长在岩缝外,这个山丘基本上都是裸露的岩体,四周有很多已经风蚀滚落而下的巨石,这个发现对于乔蝶雨来说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在他心中那些树木都是有生命的,而这些顽石却只是些无情之物罢了。

“看来是时候了!”

吴浊低头看着那一地弹珠般大小均匀的石珠沉声自语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他不知道,如果那一步踏出去后会有什么结果,在那条路上又会遇到什么自己不曾想到也不曾经历过的事情,而他又是否能在那条路上坚持走下去,或错或对,无人告之,他也无人可告知。

“呼!……”

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自己心中些许紧张恐惧与迷茫交织的情绪都吐出来一般,好让那样一个完全放空所有的自己去面对那未知的未来。

半饷后,吴浊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抬头看向那满天闪烁不定的星辰,眼中的迷茫和恐惧,渐渐被一种无比地坚定的神色所替代。

“爸妈,你们放心!儿子已经长大了,我知道我可以的!”

皎洁的月光落进吴浊清澈的眼底,倒映出满天星辉,渐渐地星辉交织间慢慢地浮现出几个熟悉的背影,吴浊垂下的双手也随之慢慢地紧握了起来……

城市的夜,万千灯火处,依旧是喧闹不止。大街上、小巷里、灯红下、晦暗处,或成熟中年、或年华豆蔻、或妇人、或少女、或腐男、或骚年等等,形形色色,不足言说。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白天和黑夜已经没有完全的界限。

在结束了一天,或疲惫、或枯燥、或伪装、或平淡的工作与生活后,又开始了另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夜生活。

霓虹与月光交汇相映,衬托着朦脓的夜色,如同一层神秘的薄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卸下所有的伪装,或是伪装着另一个伪装,像是穿上了皇帝的新装般,尽情地放纵着那一刻最真实的自我,也许,是另一个更加伪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