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追上前方敌贼,杀敌贼片甲不留!”说话的是身着重甲,手持掩月刀虎背熊腰的将军查大受。说完话查将军领亲兵选锋追了上去,行在最后的贼骑骑术不够,马也不够快,很快被查将军及亲兵追上,贼骑不及转身应对,悉数被砍翻。其他选锋见了也追上去。

“查将军当真悍勇啊!”

如龙也带自己的小旗跟进。自己也提刀砍杀敌贼。

“都追过蒲河百里了,还要追吗?”长武已手刃五贼,兵器甲胄上皆是累累血迹战痕早已气喘吁吁,气力难支。

“如此胜头,怎可弃之,三弟也随我来,多斩级多领赏钱”说完也握着三眼铳策马追去。

“汝军所言甚是,”黄焕等九位一旗同袍也还想再战,皆驱马追贼去。

长武无奈,也追上自己二哥。

后部铁骑也随选锋一同压上,战约半刻钟时。长武闻见后部铁骑有其他喧嚣。摆脱眼前敌贼回身而望,见有贼骑从后冲击,发矢攻击辽东斧骑,全军一万骑逐渐从斧骑哪里被分割开来。后方槊骑迎击,前来分割之贼骑,槊骑后方又有贼骑来袭。

长武已知战况。

“大哥,我军恐要被贼骑分割包围。”

如龙拨开眼前贼骑枪矛,砍其喉颈,贼骑倒地后,回身望之,大惊。看向查将军处时,查将军已知此事,成梁将军必也知此事。

随后未被分割的各营便收到传令鼓之声三次。各骑收拢重新列队。

长武等骑也开始换弓转后奔走向后方选锋集结。

随后又闻鹰啸营传来急鼓两次,选锋们集结向围斧骑、刃骑、矛骑的贼骑攻击,而斧骑、刃骑、矛骑又向围槊骑、锏骑的贼骑攻击。

而按照战法,骑兵于前后夹击时转击敌人,后骑要换弓矢断后且退且射。

前列明骑转为后骑,换弓矢撤走时回身射贼。

几个贼骑被射杀后也换弓箭与明军对射。贼骑前队边冲边射,官军后队且退且射。贼骑矢速不及官军,伤亡惨重,但又奈何贼骑数众,官军选锋亦损精兵数百。

战至日落,眼看明军落马骑兵渐多。前锋终传来各骑欢呼。

“杀过去了,杀过去了,分割包围之贼骑被冲破了。”

前锋选锋顺利与斧骑后军集结。与斧骑、刃骑、矛骑回合后又继续向槊骑、锏骑回合。

战至戌时明军终于冲破敌骑包围。

后方敌骑不甘,抛射雨矢。

长武身中五箭,其中一矢颇重,贯穿两甲,直抵肋下。长武呼吸急促,直接瘫倒在马上。虎马身中两矢,好在为半具甲骑,伤无大碍。

如龙身中六矢,皆无大碍,见三弟伤重,甚急,驱马至长武身旁,唤旗内使圆盾的邓化龙前来掩护,黄焕不顾中箭拨重矢连射落四位攻击长武的敌骑,身中三矢。汝军装填好三眼铳将抵近欲搏同袍的敌骑射落马下,使长矛的满古柏也将冲过来的贼骑刺翻三人。

后队其他旗的同袍杀完眼前敌贼也冲过来支援,杀伐半刻,才摆脱贼骑。彼时漠原已是甲尸累累。明军撤至辽阳时,辽阳前卫步卒持刀牌长矛火铳列阵前来接应。卫城上固守的弓手炮兵也使弓与虎蹲炮以重矢铅子攻击。

追来的贼骑前锋中铅子中矢连人带马翻落者数百,侥幸冲到的也因势单力薄被列阵的刀牌长矛手挑翻刺落马下,有的被后队选锋施弓射杀,或被选锋长矛刺杀于马上。

如龙回首时见一银札甲棉毡帽贼骑见不能杀灭明骑,不甘拿旗挥手。

只见贼骑与炮火箭雨中回身散去。

如龙看了看长武伤势,方才松了口气。

“滚吧,都滚吧!”汝军含泪怒射贼骑。边喊边发矢。贼骑也渐远。

黄焕按下他举弓的手。

“停手吧,贼骑已脱弓矢之距。”

安置各骑营地后。如龙小旗于营地中,全旗无人不中矢,最少的也中三矢。长武伤势最重。未归营,而是在所医官处。

所医官那边便有重伤五十余人。

次日,明骑伤亡通报入营,辽东铁骑战死一千二百人,选锋骑阵亡四百余,刃骑阵亡一百五十余,槊骑阵亡一百,斧骑阵亡二百余,矛骑阵亡五十余,锏骑阵亡二百余,几乎过半,贼死伤相当。

这样的战损对辽东铁骑这帮骄兵悍将来说自是不佳。

如龙前往膳堡领军粮时常常听闻同袍含泪抱怨。

“我辽东铁骑一万人,于辽东征战数十年,击女真,镇蒙古,如今怎地,怎地如此。”

说这话的乃是当日与如龙等人一同选锋的安成光。

“是啊,长武亦身负重伤,我此次前来正是替他取所赏粮饷。”

“可是那日一同前来选锋的小兄弟?”

“正是!”

“那伤的不要命吧?”

“哈哈,死不了,只是肋下中矢,恐伤及膜原。现在看来,差点,死不了。”

“我旗也是如此啊,人皆中矢,旗官为掩我等撤走,面部中矢,今恐是命不久矣。”安成光不顾一脸大胡子形象竟垂泪起来。

辽东铁骑不同于宣大军户骑兵,皆是常备骑兵,常年住于军中,家中人,不知何时才知自家儿郎夫婿已战损于沙场。

万历十八年八月,长武伤病已愈,选锋及其他铁骑得新募,又得令铁骑出动捣贼巢。

号角鼓瑟响起后各路铁骑集结再次出动。

贼巢人少,辽东铁骑速速杀入贼营,连斩二百八十一级。

如龙一旗就得十二级。各骑喜离贼营时。

刚出贼营,就听到其他地方传来铁蹄声,各骑一脸懵,果不其然,是其他贼营前来支援,说来,辽东铁骑还是没被上次一战打怕,又硬着头皮迎击。

战斗多时,铁骑又殒三千。上战所存铁骑,此战殒者又有。许多骑兵旧伤刚去,新伤又得。

明年二月卜言台周黄台吉大、小委正结西部叉汉塔塔儿五万余骑复深入辽、沈、海、盖。成梁潜遣兵出塞袭之遇伏死者千人。成梁乃报首功二百八十得增禄廕。土蛮族弟士墨台猪借西部青把都、恰不慎及长昂、滚兔十万骑深入海州。成梁不敢击纵掠数日而去。十九年闰三月成梁乘给事侯先春阅视谋邀捣巢功使副将李宁等出镇夷堡潜袭板升杀二百八十人。师还遇敌死者数千人。《明史:李成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