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光秃秃的一张大额头,嘴巴比番石榴都大,另外那嘴唇颜色还紫愣嚎青的。

一个大趴趴鼻子,眼窝倒挺大,眉骨很高,稀疏几根黄眉毛,整个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面相,这哪里是一个女人呐?

“哎呀,等回来再处理,走走走,锁好门快走,奥,对了,这缕头发你收好,要随身带着,不许给弄丢喽。”

门锁上了,田傻子拉我出院,院门口竟然停了一台电驴子。

“走,上车。”田傻子发动电驴子喊我上车,加速油门奔着村外驶去。

是一路奔着村南方向,大概十几分钟时间,来到那下坡村了。

“老夏家……哪家是,你知道吗?”随着电驴子轰轰到村口,田傻子问我。

“不知道。”我很大声告诉他不知道。

这电驴子轰轰响,不大点声也听不见呐。

“进村找吧,他家刚办完喜事,院子里应该还有帮忙的人。”田傻子一声说话,加油门进村子,是前后左右街道一溜达,看到一家院子前围着好多人了。

人山人海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人人像看什么很惊奇热闹一样,伸脖子踮脚往那家院子里瞅。

“完了……出事了!”田傻子一急踩刹车,是蹦跳下电驴子往那家院子里跑。

我一见,紧跟着。

等我们两扒拉开围堵的村民进到院子里,听到敞开的房门里传来阵阵妇女哭嚎声音了。

“小丫……”田傻子像是被惊吓住了的猛停住身子,随即踉跄奔那房门里去了。

而等我再跟进去一看,一间满是喜气的婚房里,田小丫身穿大红喜服,侧身栽躺在大婚喜床旁边的地上,胸口上很骇人的插着一把剪刀,血汩汩流出来,浸透陈小丫衣服,殷湿了地面。

“小丫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丫,我还是来晚一步了!”田傻子扑倒上前抱起满身血迹小丫,哭叫一个惨烈。

“你……你们都是谁呀?”一个满脸横肉,眼珠子哭通红的妇女瞅瞅,问我们道。

“田大哥……田大哥……这……这是咋回事啊,你?”我没理会儿妇女,上前扯拽了一下田傻子问。

这咋进屋就搂抱陈小丫哭嚎,还一口一个他的小丫,这陈小丫到底是与他啥关系啊?

另外这陈小丫咋还被剪刀给戳死了?

“是我女儿啊,小丫是我亲生骨肉!”

随着我扯拽他问,田傻子猛然间放下小丫站起身,几乎瞪红了眼珠子冲着屋子里的所有人吼道:“你们都得死,你们害死了我的小丫,都得给她陪葬。”

随着这极度愤恨口气吼叫说,田傻子奔着屋内的一个男人扑去了。

反正是乱做了一团,屋子里的几个人厮打到了一起,我吓得躲到墙角,不知该怎么办。

这咋还打起来了,我是应该帮着田傻子,还是上前拉架。

可几个人打的翻翻乱滚,我想拉架也拉不开呀。

正眼瞅着那田傻子被几个男人给按在地上一顿乱削之际,我眼角余光看到地上栽躺着的陈小丫的右手手指,动了,紧接着我又听到陈小丫嘴巴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哼哼声。

“都别打了,快救人,人没死!”我一见,大叫扑过去,把陈小丫身子给扶坐起来。

“啥……白义你说啥,小丫没死?”田傻子是疯了一般冲起身子,把小丫手腕子给抓住了。

“没死……没死,小丫她真的没有死,快,拿个饭碗来,快点。”随着抓小丫手腕子探脉相,田傻子回头冲那几个人叫道。

饭碗拿来了,田傻子迅速从兜里掏出三张符文在碗里烧掉,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纸包,把里面的有些暗红颜色的细细粉末给倒在碗里,和了点水,给陈小丫捏嘴巴灌下去了。

“送医院……送城里大医院,快!”随着弄完这一切,田傻子喊夏家人找车,把陈小丫给抱上车,出村奔城里去了。

“你……不跟着去啊?”瞅着车子离开,我问田傻子道。

“多找些红黑两种颜色的彩纸来,快去!”听着我问,田傻子并没应我话茬的转头跑回院子,又吩咐那夏家人找彩纸。

夏家的三口人都跟着车去城里了,只留下两个老人,在很复杂眼神盯着我们看。

“奥奥,老婆子,快到小卖店买去。”老头瞅瞅我们,吩咐老太太道。

老太太点头,惦着小脚出去能有十几分钟,买回纸来了。

“再抱一捆秸秆过来,有用。”田傻子接过来彩纸,又吩咐老头去抱秸秆。

秸秆抱来了,田傻子坐在地上糊纸人,糊的很认真,不大一会儿功夫,可是糊出来一黑一红两个大概有一米左右高的纸人了。

然后田傻子又要来笔墨,在那两个纸人脸面上画出五官,相嘛相嘛瞅瞅,找来麻绳,分别把两个纸人给吊住脖子,吊在夏家外屋门槛子上了。

“来,白义,你来给她们写生辰八字。”随着吊挂好那一男一女两个纸人,田傻子把手中毛笔蘸好墨汁,递给我道。

“啊……写谁的呀?”我很疑惑接过来毛笔问。

不是很奇怪吗,刚刚还撕心裂肺与夏家人拼命的田傻子,这会儿倒是消停了。

也不问问小丫是因为什么遭的横祸,也就是那把剪刀是咋插到小丫胸口上去的,反而消停的糊纸人。

“陈小丫,十七岁,正月二十五的生日,写。”随着我这很是疑惑问,田傻子托住那个女童子纸人,让我往纸人后背上写陈小丫的生辰八字。

“好了,你们过来过来,那夏嘉伟是你们孙子吧,来,把他生辰八字报出来,我这是在给你家消灾。”随着我在那纸人后背上竖着写好陈小丫生辰八字,田傻子又抱住那个摇晃的男童子纸人,喊夏家的那两位老人道。

“奥奥,夏嘉伟,二十六岁,四月初三的生日。”老头瞅瞅道。

就这样把两个人生辰八字给写好,田傻子搬一把椅子坐在那外屋门口,望天了。

咱也不知道是在看啥,反正眼盯盯瞅着,就跟那天上能掉下来馅饼一样。

“田大哥……你这是看啥呢?”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田傻子还是那样一动不动,我忍不住上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