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忙碌,王府恢复了安静,又因为楚兮烟的强烈要求,所有下人打着哈欠站在院中,黑压压的一群人听候她的发落。

“王爷,这么晚了你要叫我们起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李嬷嬷顶着一头乱发,第一个站出来发问。

沉香扶着楚兮烟站在容战擎身旁,夏婉桑则是退到了他身后,他注意到她的乖顺,伸手把她往身边一带。

她抬眸与他不动声色的眉目传情。

楚兮烟看到他们当众做出油腻的行为,做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沉香看在眼里差点笑出声来。

郡主也太可爱了,这要是换作以往肯定得当场发作。

“这件事你得问王妃。”容战擎把由头推到了楚兮烟身上。

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在楚兮烟看来和夏婉桑是一丘之貉,明摆着就是来看她的好戏。

咱,走着瞧。

“这……”李嬷嬷吃不准容战擎到底是什么想法,明着也不敢造次。

“李嬷嬷是吧!”楚兮烟接过沉香递上前的小册子,她随手翻阅着,“你仔细想一下今年的三月初一干过什么事?”

李嬷嬷突然被叫到名字,并且还要她回忆三月初的事,露出了纳闷的表情,“王妃,老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兮烟怒极反笑,好一个装傻充愣。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一切后果你自行承担。”她拿着小册子,当着李嬷嬷的面念道,“三月初一,李嬷嬷拿走了我十两银子,用途是送来了几盘发霉的水果。你良心这么黑,怎么不去抢呢?这和山寨的土匪头子有什么区别,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者,我可以既往不咎。”

容战擎没想到楚兮烟借着逼问奴仆交出私吞她的银子是假,想要找出幕后的黑手才是真。

李嬷嬷低着头,用衣袖擦着脑门上沁出的冷汗,脸色发白的说道,“王妃,老身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楚兮烟原本也没有想过李嬷嬷会说出实话,这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一计不成,她又换了一计。

“这小册子上的记录,你总共私吞了我三百五十两银子,按照这半年来的钱庄利率,你得赔偿连本带利我五百两。”楚兮烟捏着手里的小册子,对李嬷嬷说出最后的决定。

李嬷嬷吓得当场瘫坐在地上,表情呆滞的喊道,“老身哪里来的钱赔王妃呢?”

“把你这件绣着金丝线的衣服当了,还有手腕上的白玉手镯,房间里的白玉观音,哦,还有你昨天戴在头上的一只金钗。”

楚兮烟笑眯眯的给她指出了凑银子的好办法。

李嬷嬷听的心痛至极。

“这是王妃赏赐给老身的,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

李嬷嬷当场耍起了无赖。

夏婉桑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嗓音轻柔的喊道,“姐姐,这李嬷嬷说的话也不假,哪有赏赐的东西问下人追讨的,主子不是该有主子的样吗?”

李嬷嬷连连点头,赶紧说道,“侧妃说的没错,王妃你这些赏赐哪有要回去的理由?”

“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我那些银子全是赏赐给你的,那么你敢给我送发霉的水果,还有被老鼠啃过的馒头,我的星月阁到现在都没有添上炭火。今天我如果不用家规处置了这等恶奴,传出去我豫王妃的脸面何存?”

她改变了计划,决定今晚当着夏婉桑的面杀鸡儆猴。

沉香暗暗地看着楚兮烟,发现主子不但对王爷少去了关注力,就连往日畏惧的李嬷嬷也选择了勇敢面对。

她好喜欢现在的主子。

“王爷饶命,求王爷开恩。”

李嬷嬷对着容战擎不停的磕头认错。

她万万没有想到,银子还没有吐出来,就要挨板子。

“这件事交由王妃处理。”

他不想事情传出去,旁人听到还以为是他堂堂豫王默许这帮下作的奴才去欺凌楚兮烟。

他对她的仇恨用不着旁人指手画脚,多此一举。

李嬷嬷的脸再次变得惨白。

王爷不是对王妃爱答不理吗?为什么今晚处处以王妃的意见为准。

“王爷如此明事理,我在此谢过。”

楚兮烟对着容战擎微微欠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容战擎没有忽略她的敷衍的假笑。

不愧是奸臣的女儿,果然和她老奸巨猾的爹一样诡计多端。

他盯着楚兮烟暗暗腹诽。

李嬷嬷见容战擎不管事,她又不想挨打,于是在楚兮烟面前跪下,“王妃,老身愿意归还你所有的银子。”

“错,借给你叫归还,此前是你贪得无厌拿走我的银子,你这应该叫吐出来。”

楚兮烟没有给她留下半分面子。

所有下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殃及池鱼。

夏婉桑看着楚兮烟惩治一帮下人,发现这女人在下人们心中压根没有威信可言,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楚兮烟把小册子交给沉香,“我这身子不利索,你来替我查清银子,让他们早点吐出来,否则迟一天就要加利率。”

沉香接过楚兮烟交到手上的小册子,第一次她被委派如此重大的任务,心里甚是担心。

为了替楚兮烟争口气,她不敢掉链子。

“郡主放心,这件事奴婢会办妥的。”

楚兮烟拍拍她的肩膀,紧接着离开了院落。

所有下人对她改变了看法,知道他们的王妃不好欺负。

楚兮烟刚走进星月阁,敖天请来的大夫等在了院中,容战擎和夏婉桑一起跟了过去。

“王爷,姐姐如果真的得了狂犬病,我们还是把她留在府中照顾吧?”

夏婉桑婉转的试探着他的想法。

容战擎一张绝色容貌在灯火的映照下让人移不开眼,夏婉桑痴痴地看着却入了迷。

“等大夫诊治后再说。”

他淡漠的说道。

夏婉桑一听容战擎的话,心中涌上了几分担忧。

楚兮烟这块绊脚石不除,她在王府难以过上好日子。

来到厢房的外间,楚兮烟坐在破旧的圆桌前,大夫正在帮她把脉,容战擎看到熟悉的一桌一椅,想到昨天和她圆时的情形,呼吸微微一滞。

夏婉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赶紧追问把脉的大夫,“大夫,我姐姐有没有得狂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