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见状,只得叹息一声,兀自说道:“百年难定尘缘事,一谶了却千机还。红柔小姐,以后咱们还会有机会见的。”

“那就拜拜了。”红柔转身就要走,看她模样,还真像是个下了床就不认主的客。

顾泽连忙喊道:“哎,你见着你姐姐的时候,帮我给她带句话。”

“什么话?要不是什么好话你就别指望了。你该不会又想调戏我姐吧。”红柔瞪着她那双好看的眸子,有些生气,觉得这个男人太朝三暮四了一些,自己还没走呢。

“那倒不是,让她最近小心桃花。”顾泽说。

“桃花?”红柔疑惑的看着顾泽,一时间没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问:“你是想说我姐姐会有桃花运?”

“见桃花而避之。”

顾泽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许久不碰这档子事了,顾泽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会算命的人了。

想到这,顾泽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借口去给红柔算命,然后借机摸一摸那温润的小手呢。

再转身的时候,夜色中,红柔坐在小船之上,轻轻滑动着船桨,在柔白的月光下,兀自远去。

“哎呀,真是失策,一定是她纯洁的眼神让我无法产生一丝丝的邪恶念头才导致的。”

顾泽一边拍着脑袋一边往外走,四周虽然很黑,但有着天上月光的掩护,倒也能够看得清路。

一路走到马路边上,顾泽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没有十多分钟,他突然停住脚步,笑着说:“我今天给自己算了一卦,我是注定没法回家的。既然没法在我红柔妹妹的闺房里睡觉,那就只能是你们这些人的手里了,何必一直鬼鬼祟祟的呢,出来吧。”

才转身,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五六个男人,各个眼神凌厉。

为首的是一个剃着刀疤头型的精瘦男人,他个头不高,而且腰背佝偻,年纪轻轻却像是一个老头。

他一手玩弄着一把花里胡哨的蝴蝶刀,一边往前走,哼笑道:“本来想试试你的身手,听说你还挺能打,我开始还没在意,没想到你这本事倒是可以。”

顾泽连忙举手,笑道:“哎哟,哥们,你别拿这刀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搞的我瘆的慌,你还是收起来吧,不然我总会想着把刀抢了然后插在你大腿上。”

此言一出,男人身后的几个小弟立刻上前一步。

“哎。”

男人扬手拦住,然后笑盈盈的把刀给收了起来,然后一手按在了腰后,笑着说:“做人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一些才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换个更稳妥的方式了。”

顾泽上前一步,很受伤:“哎呀,兄弟,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哪知道他才上前一步,男人就往后退了两步,同时摸向后腰的手往前掏了一些,他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嘿嘿笑道:“哎,哥们,使不得,我这个人胆子小,你要是贸然靠近我,只会让我觉得你想对我动手。咱们还不算仇家,不至于闹生闹死的,你给我个面子,跟我走一趟,怎么样?”

“李泽言请我?”顾泽问。

男人也不说话,试试嘿嘿的咧嘴笑着,夜色下,他的笑容就像是一头黑夜里的孤狼,恶狼,只等着猎物上钩。

“那我不去。”顾泽噘着嘴说:“既然都请我了,八抬大轿这种事太为难人就不说了,最起码也得来辆好车吧。你们这几个男人来接我,是不是格局太低了?”

男人嘿嘿笑着,说:“哥们,不错了,好多人都没这个待遇呢。你可以让那位公子哥亲口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带回来的贵客呢。哦,忘了说了,公子哥还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落下,空气中的温度都好像降低了几度。

此时,一辆面包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男人的身侧,他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车门,哗啦一声,露出里头空荡荡的座位。

“都说先礼后兵,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不该要的东西,还是别要了吧。”

“恩,有道理。”

顾泽点点头,然后笑盈盈的往前走。

然后男人笑盈盈的往后退,始终和他保持着十米的安全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哪怕是再弱鸡的枪手也能够轻易的击中移动的目标。更别提像他这种老道的老狐狸,哪怕顾泽的速度再快,只要不是嗖的一下不见,他就有把握在顾泽的身上留下几粒花生豆。

顾泽倒是很大方的上了车,很快,立马就有几个男人涌了上来,把他给死死的按在了座椅上。

“喂喂喂,轻点轻点,哥们,你这搞的我都有点不自在了。要不是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还以为你们想玩点刺激的呢。”

几个男人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顾泽见他们不说话,叹息一声,说:“哎,看样子李泽言是真的很怕我跑掉啊。”

面包车缓缓启动,顾泽也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过了大约有一个半小时,夜色已深,面包车停在了一个地下车库里头。

顾泽被人强硬的拽了出来,带着头套走了一会后,这才被摘掉了头套。

光线瞬间刺入眼睛,像是一把尖刀在不断的刺痛着他的双目。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微眯了还一会,这才适应这里的情况。

现如今他双手被捆在身后,用的是质量极好的麻绳,还在牛油里泡了一个月,韧劲十足,就算是拿刀来割,都得割上一二十秒,想要用人力挣脱,几乎是不可能。

李泽言坐在一张红褐色的真皮沙发上,四周金碧辉煌,如同身处皇宫。带他来的男人站在李泽言的身侧,在如此明亮的情况下,他却一脸的阴沉。

“又见面了啊。”李泽源率先开口,他手里拿着一个做工极其复杂的水晶杯,里头装着金红色的液体,富丽又堂皇。

“这可不是。”

顾泽嘻嘻一笑,也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用下巴撸了撸放在茶几上的雪茄盒。

“来,搞一根,这玩意是高级货,我知道。”

李泽言眼神更冷,问:“你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