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篮球哪怕是充满了气,本身质量并不会增加太多,拿在手里依旧会很轻,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用来作为投篮运动。

并且篮球就算是充满了气,在拿到之时只会感觉鼓,倘若用力挤压,依旧可以将其表面压下部分,因为气体不属于坚硬的物质,具有不稳定性与流通性。

然而,我手里这篮球却恰恰与这两点相反,首先便是其重量实在奇怪,我拿在手中非但没有感觉到篮球该有的轻飘感,反倒是像抱着一个石头一般,比较重,约莫四五斤的样子。

察觉到异样后,我又用手捏了捏,这一捏就更让我意外了,本来应该是鼓起的篮球,竟然可以捏下去部分,当我的大拇指松开后,被捏下去的部分又会迅速恢复原样。

而且更奇怪的是,当我拿捏篮球之时,并不能完全将其摁得很深,只能摁进约莫几毫米的样子,如果再继续用力,就会感觉有硬物阻挡了篮球的革皮继续下陷。

发觉事情不对劲后,我就打消了第一时间将其交还与红裙女人的念头,进而双手紧紧抱住篮球,又上下掂了掂,最后确定其重量的确有四五斤的样子。

四五斤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脑海里开始思考与之重量相当的球形物体,在记忆里反复比对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个东西,无论是重量还是形状都与之完全吻合。

人头!

是的,人头的重量与形状与我手里篮球的近乎相当,一般成年人的头直径在八厘米左右,而重量在二十一千克至二十七千克,也就是四五斤的样子。

但是也不仅仅只有人头是这个样子,裹着充气包装的西瓜也可能是这样,甚至连沾着海绵的玉石,也有与之相当的可能性。

双手举着篮球,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将其还给红裙女人,在没弄清楚篮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之前,我绝不会轻易将其还回。

毕竟这是在诡异公交车上,任何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是疑点,如果我不小心谨慎些,很有可能就会因此丧命。

而探清里面究竟是什么的方法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将表皮弄开,失去了表皮的遮挡,里面的东西自然就会出现。

倘若里面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我就会想办法在直播后报官处理,同样的,如果里面的东西合法合理,我就会选择高价赔偿红裙女人的篮球损失。

想到这里,我立刻抬手摸遍全身,但遗憾的是,就算我找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可以用来划开篮球革制表皮的工具,我直播一般只会带一些符咒,以及直播手机,根本不会携带刀具。

就在我为篮球里究竟是什么而一筹莫展之时,厉鬼妹妹小月却笑着说道:“你不是要将篮球还给人家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舍不得松手了?”

闻听她声,我眼前当即一亮,瞬时间反应过来,我虽然没有携带可以利用的刀具,但是我却有厉鬼妹妹小月!

红衣厉鬼的阴煞之气可以化形,破坏力极强,远非一般钢铁能比,想到这里,我便双手抱着篮球,将其递到厉鬼妹妹面前,语气陈恳的说道:“我想借你手指一用。”

厉鬼妹妹小月闻言皱了皱眉,她先是扭头打量了一眼站在车后方的红裙女人,似乎是在确认红裙女人有没有在关注我们,看完红裙女人后,她才回头望着我,语气疑惑:“你借我手指干嘛?快把篮球还给人家吧,我怕她等久了会发火。”

我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谨慎的回应:“这篮球有大问题,你的阴煞之气可以切开其表面的革皮,而我又没有携带刀具,只能请你动手了。”

“你疯了?这是人家的东西,不是我们的,弄坏了是要赔的!”厉鬼妹妹小月惊诧的凝视着我,语气十分讶异。

“我没有疯,这篮球必须切开看看,我严重怀疑,这里面的东西与一条人命有关。”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之后补充道:“如果切开之后一无所获,我自然会掏钱赔偿给她,到时候我跟她交涉,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厉鬼妹妹小月兴许是见我太过固执,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她举起左手,阴煞之死凝结与食指之上,整根食指都变成了灰白色,在酝酿了约莫半分钟后,她将食指猛的挥下。

“噗嗤!”

一阵破裂之声传入我耳,篮球表面的革,直接在厉鬼妹妹小月食指的摧残下,破开了一条口。

鲜血顺着口子流淌出来,自我的手掌上滴落在地,很是粘稠,血腥味也极为浓重,令人作呕。

紧接着,厉鬼妹妹小月抓着篮球口子两边,猛的用力一撕,一个令我惊恐万分的东西顿时出现在我手中。

功能机微弱的光芒,将足球内的圆形物体映照清楚,这东西既在我预料之外,又在我想象当中,此刻我只觉得浑身肌肉都在发软。

因为这东西不是他物,正是我最开始推测的人头,而且还是一个男性的人头,整颗头颅都沾满了鲜血,此前在篮球革中应当是被浸泡在鲜血里。

这颗人头已经变得有些肿大,也就是发生了巨人观,一股腐臭味自其身上扑鼻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开始我推测的人头竟然是真的,本来我还下意识认为是我自己想多了,为了自我安慰,我甚至还想了其他类似的东西来代替。

然而,事实却远比我想的更加血腥残忍,篮球里装着的不仅是一颗头颅,而且还是一颗几近腐烂的头颅,自伤口来看,这颗头颅应当是被一刀切开的,凶手实用的刀具应当是大型刀具,且锋利无比,不排除利用现代科技设备斩首的可能。

并且这头颅已经发生了巨人观,面部皮肤都有了水肿,肿起来的地方就像是巨大的水泡一样,呈半透明状态,双眼皮朝外翻着,作为拥有一定法医常识的我,目测来看的话,这死者应该已经去世七天了。

我的双手捧着人头,人头双眼紧紧对着我,血腥味夹杂着腐烂臭味一阵阵扑进我的鼻腔,让我几近作呕,整个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刺激!”厉鬼妹妹小月面带笑意,当即将篮球的革又提了上来,将人头又重新装进了革皮当中,并以阴煞之气将划开的口子填补。

我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浑圆的篮球放在了公交车底板之上,既然已经确定里面的东西乃是一颗人头了,那么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再将其还给红裙女人了。

不但不会将其还给她,而且我还会在直播完成之时直接报官,到时候这篮球里的人头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就在我放下篮球的同时,公交车已经行驶到了隧道的深处,两边洞口都不可见,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罡风依旧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吼声,不停拍打着窗户,就像是无穷无尽的冤魂,想要扒开窗户钻进车内一般。

厉鬼妹妹小月扭头看着窗外的黑暗,表情一阵出神,就像是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般,而我也往窗外看了好几次,但是却都没望见任何东西。

我摸出直播手机,想要和一众水友聊天放松放松,毕竟我基本已经确定了直播主任务里的死人就是白色皮鞋,其余者虽然怪异十分,但是却终归还算活人。

不用再担心直播任务,我自然就可以抽出时间来放松一下神经,集中注意力这么久,我精神早就产生了些许疲惫之感。

然而,就在我摸出直播手机还未开屏之时,公交车司机竟然又踩下了一个急刹车,但这次兴许是速度不快,惯性仅仅是将我和厉鬼妹妹往前轻轻一推罢了。

“叮铃~叮铃~”

“天无忌,地无忌,黑白无忌,百无禁忌!”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就在我搞不清楚公交车司机为何要在隧道深处停车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却自挡风玻璃前的黑暗里传来,铃铛声之后,则是一阵高亢洪亮的喊声,喊的还是一句法咒。

“民间茅山术,镇魂咒!”我眼睛微眯,认出了咒语出处,这句咒语,我曾在我爷爷的手札里见过,乃是民间茅山术法,民间茅山乃是民间法教,与道教茅山乃是两个法派。

而这句咒语,就是出于其法派的镇魂咒,一般用来安魂,发丧,以及引魂。

很快,公交车前门处,就走上来一个与我年龄相仿,但浑身穿着红色法衣,头戴八卦法帽,左手握着一根魂幡,右手拿着一个三清铃的道士。

在他上车后,我就望见他身后也跟着一长串阴魂,这些阴魂全都闭着双眼,伴随着三清铃的响声而挪动。

“玄神观,这是车费。”道士上来后,先是摸出一叠冥币递给售票员,然后晃动着三清灵,带着一众阴魂,朝着我这边缓缓走来。

可是当他走到我身边时,他却骤然止步,而后转头盯着我,神色很是惊诧,紧接着他便手中掐算,脸上的神色也由诧异变成了惊疑。

而我也抬头看着他,不清楚他为何会表现出这般过激的反应。

“福主,你与贫道有缘,我有一物赠与你。”他掐算完毕后,当即自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了我手中,不待一脸懵逼的我问话,他就摇着三清铃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

我将纸条缓缓打开,然而映入我眼帘的字迹,却让我是震惊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