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地四极,帝势横落。

而圣尊每一次挥手,都有圣纹席卷,犹如一方人间天地,镇向凌霄。

可!!

就在此时,凌霄眼中却突然缭绕起一缕魔纹。

在其周身,隐有魔雾升腾,遮掩天穹,将那圣辉圣意尽数淹没。

远处看去,此时凌霄周身百丈之地,完全化作了一片黑暗魔域。

那等古老深邃的魔意,就连域界中的诸多生灵,都是跪拜在地,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

像是纪元尽头的末世,充斥着不尽的恐惧、绝望以及阴森。

“你…”

圣尊眼眸圆瞪,哪怕她早有预料,这个帝族少年一定是与魔道有所牵扯,可仍旧未曾想到,他就是魔!!

而且,这股魔意,连她的圣韵都能吞噬炼化,根本不可能是人间之物。

莫名的,圣尊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浓郁的不安。

“你究竟是谁?”

“看来圣尊,并未去过九天之上啊。”

凌霄摇头一笑,浑身魔意沸腾而起。

在其身后,隐有一尊魔影踏破虚空,从天而降,透露亘古的魔威。

“你…你是天魔!!”

圣尊眼眸圆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无比煞白。

而凌霄却未再多言,手中古戟横落,眉心处…太初神符显化而出,迸射出万缕魂纹。

一瞬间,圣尊的身躯就变得无比沉重,在这股世界秩序以及天魔意的镇压下,饶是她人间无敌,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抑。

“轰隆隆!”

可!!

令人诧异的是,此时的圣尊却再未挣扎,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直接原地盘坐了下来。

旋即,只见她整个身躯都似在绽放着莹润辉光,头顶宝书翻涌,像是在驱散这缕湮灭纪元的黑暗。

而在凌霄古戟砸落的一刹,圣尊周身顿时有符纹涌动,仿佛与天地融合为一,将那戟锋帝势尽数阻拦。

无物于我。

这般心境,就连凌霄都是眸光微凛,停下了手中攻势。

这一刻的圣尊,才是真正人间无敌,毫无破绽。

历破红尘,堪悟真我。

只是!!

这里毕竟是凌霄的域界,法则秩序皆在他一念之间。

而在天魔意的侵蚀下,圣尊身上的圣辉也是逐渐黯淡,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天魔意,作为九天万古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它真正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对灵力、道心甚至神识的侵蚀。

随着凌霄眼中魔纹浮沉,那股恐怖的魔雾也是渐渐将圣尊笼罩,将所有光明尽数吞噬。

时间流逝!!

而圣尊眉头上也是逐渐有汗水渗出,眼眸中血丝缭绕,整个人像是突然衰老了万岁。

终于,在第三日时间,圣尊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狰狞之色。

而她更是突然站起身来,朝着远处天穹疯狂窜去。

“这就撑不住了?”

凌霄嘴角扬起一丝阴森,手掌轰然盖压,化作一道百丈磨盘,碾落而下。

而圣尊的身躯当即从天跌落,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圣势。

“轰隆隆。”

无尽的烟尘升腾而起,圣尊口中喷出一道血渍,浑身的骨骼都像在这道磨盘镇压下彻底破碎了。

此时她的脸色,无比狰狞不甘,再无往日的超脱。

下一刹,还不等她站起身来,就见一缕乌光从天洞穿,直接插入了她胸膛之上,将她整个人钉死在了地上。

“别动,让我看看,圣人究竟是什么。”

凌霄眼中闪过一丝阴邪,头顶之上突然有一尊古树虚影显化。

而圣尊脸上的狰狞,瞬间呆滞了下来,只感觉一缕魂光狠狠插入了她魂海之中。

“扑哧。”

然后!!

在所有人惊悸的眼神中,只见这位人间圣人的头颅轰然破碎了。

浩荡的血气圣意升腾而起,就连那一枚九劫帝印,都是尽数被凌霄吞入了体内。

而他的身影也是凌空盘坐了下来,浑身的气息都在此刻…轰然攀升。

此时凌霄能够看到,一幅纪元的古卷徐徐展开,无数的记忆画面奔掠而来,尽数汇入了他魂海之中。

而在圣尊的记忆中,凌霄也能看到,她的确不曾踏入过九天仙域,一直都留守在人间。

甚至!!

相比于之前人间飞升仙域的那三千圣人,她也只是得到了一道圣人传承,修炼出了圣骨圣意而已。

按照圣尊的描述,所谓的人间圣人,乃是以后天之身,汇聚人间信仰,打破大道桎梏,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仙途的道路。

他们…称之为神途。

而但凡凝聚了圣格者,才有资格被称为人间圣人。

他们的境界,足以媲美仙族仙帝,混沌之下无敌。

甚至!!

最初那些承载着人间天道之力的圣人,单论战力也丝毫不弱于混沌元尊,甚至在打破肉身桎梏后,还要凌驾在元尊之上。

这也是为何,当初旧天庭能够镇压九天万族,一统八荒十地的原因。

只是!!

终究,人族肉身羸弱,即便打破了后天极限,可仍旧无法与真正的鸿蒙祖灵媲美。

从圣尊得到的那一道圣人传承中,她也是知晓,为了真正从根源上解决人族的困境,旧天庭所有圣人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们竟试图打破九天天道,还道于人,众生公允。

只可惜,最后他们失败了,从而导致旧天庭覆灭,人族…彻底走下了历史舞台。

“原来如此么?”

凌霄眼眸微凝,心中突然有些恍然。

或许,旧天庭未必是一败涂地,否则…这人间当代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逆天之人?

他们的气运,很可能就来自破碎的天道。

只是!!

为此,旧天庭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至于无尽岁月过后,都未能重新在仙域占据一份根基。

一念至此,凌霄眼神愈发困惑了。

从之前的种种际遇来看,凌天临一定与旧天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可君寒澈…又是何人?

如果他真是仙族,为何在知晓了凌霄天魔的身份后,还能如此淡然。

还有,他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何人?

凌霄轻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头顶的世界古树。

下一刹,只见他手掌猛然一握,浑身帝势沸腾,而古树之上,当即垂落下万缕波澜,隐隐有着迈入九劫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