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虽然觉得刘文杰捣乱拍卖有些过了,可是刘文杰的玉佩的确是难得之极品。
“看了这块玉,我这玉带在身上实在是丢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说话,紧接着那人掏出一块玉用力砸在地上。
虽然有厚厚的地毯,但那玉还是被砸断成几截,可见那人用力之大。
“那不是老江吗?那块玉可是他花了七千多万拍来的,他就差每天搂着它睡了,怎么就给砸了?”
“老江?江玉痴?”
“不是他还有谁?”
“这么说刘少的玉佩是真的了?”
“真假我也不好说,不过能够让老江把他最心爱的玉砸了的玉,起码品质上就比老江那块玉好上许多!”
“这么说这玉就不可能是假的了?可是秦少为什么会那么说?”
“江先生,你这又是何必?”
众人的纷纷议论中,秦涯微笑着弯身将碎玉块捡起递还给老江,然后走到刘文杰面前淡淡地说道:“这玉的质地的确很少见,无论摆在哪里都可以说是极品乃至绝品羊脂玉……”
“你还算识货!”
刘文杰得意洋洋地说道:“那你说我家这玉是不是比你家那十卷正本《永乐大典》价值高?”
秦涯却摇头:“在我眼里,这玉一文不值!”
“姓秦的,你发烧烧糊涂了吧?刚刚还说……”
“刘少稍安勿燥……”秦涯伸手止住刘文杰说话继续道:“这玉的确是好玉,布局造型也可以看出是大家手笔。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西汉时因为国家整体呈上升之势,经济发展水平相应较高,也因此,西汉玉器的镂空工艺非常高,截面如刀削之壁,末梢处如出鞘开锋之刃,看起来如流水般顺畅又如绞丝般有张力。
而东汉玉器,汉王朝可谓由盛转衰,经济发展水平下降,同样玉器的制造水平也下降许多,表现最明显的就是,东汉的玉器下刀与镂空处的截面已经没有西汉玉器那么的规整,整体形态散而乱,布局繁密而又凝滞。
不仔细看的话,可能无法区分,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一下就能够看出来。”
“你巴巴的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刘文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武帝是西汉时的皇帝,你说这玉佩是武帝送给陈阿娇的信物,可是整体刀工造型以及工艺却充斥了东汉时期玉器的特征,难道说,玉器也流行穿越了?”
秦涯这么一提醒,刚刚砸玉的老江连忙向秦涯请示是不是可以上台,得到许可后,老江从衣袋里拿出放大镜对刘文杰道:“刘少,方便让我查看一下吗?”
刘文杰神色自然,将玉佩放在拍卖台上,老江则小心翼翼地从拍卖台上拿起玉佩,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
台下的柳思思低声问宁远:“喂,那姓刘的为什么不直接把玉佩给老江啊?还放在拍卖台上,多此一举,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宁远低声回答:“你不懂,这东西那么贵重,直接交接,万一出了问题责任不好划分?所以刘文杰会把玉佩放在拍卖台上,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都是他的责任。
老江从拍卖台上拿起玉佩,在这个过程当中,出了任何问题都是老江的责任了。”
“哇,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啊,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
“什么有钱人啊,古玩这行当都是这样的,你就算没钱,去几次古玩市场也就明白了。”
宁远的话音刚落,那边老江长出了一口气,将玉佩放置在拍卖台上轻咳一声说道:“刘少,事实的确如秦少所说,这玉佩的工艺水准的确没有达到西汉的巅峰水平。整体造型也的确呈现出秦少所说有东汉玉器的一些特征,虽然这特征不怎么明显,但的确有。”
“胡说八道,你见过西汉的玉器吗?在这里大言不惭!”
刘文杰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回,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秦涯这时哈哈一笑道:“江先生人称玉痴,又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西汉时的玉器呢?不过,刘少,你这次来是对着我们秦家的,咱们还是不要将火引到别人身上好……”
“难道本少说的哪里不对吗?这玉佩是我们刘家的传家之物,我们刘家传承两千余年,连自己家的东西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吗?”
“刘少既然这么坚持,这样吧,我家正好有一件西汉武帝赏赐给车骑将军卫青的玉器,虽然时间上相差十多年的样子,但如果刘少的玉佩真的如刘少所说,是‘金屋藏骄’的信物,那两件玉器在工艺造型等各方面,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才对……”
“这……这里的人都是你请来的,当然向着你了!”
刘文杰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但众人都明白,他显然是不敢再对比了。
“呵呵,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肯定不可能将黑的说成是白的不是吗?”
“你……哼,本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刘文杰耍起了无赖,台下众人个个不屑,虽然没有再对比什么,刘文杰依然嘴硬,但众人已经认定,刘文杰的玉佩不可能是他所说的来历了。
“金屋藏骄这件事情呢,相关的史书都没有什么记载,最早是出现在志怪小说《汉武故事》里的。虽然武帝第一任妻子的确是陈阿娇,但是金屋藏骄这件事却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其是真的。
连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都不确定,又哪里来的‘信物’?更何况,这玉佩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像西汉的物件,所以,刘少,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整理一下你们家族的记录了,不要随随便便拿出个东西胡说八道。这样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还有你们刘家的脸……”
刘文杰满脸羞怒,指着秦涯连说了句:“好,你好,咱们来日方长”,转身下台灰溜溜的逃走了。
整个大厅掌声响起,秦涯的应对之好,秦家的底蕴之厚,在这一场对决中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秦少真的是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秦家这一代的领军人物非他莫属啊!”
“那是当然,你看那姓刘的那么嚣张,可是秦少呢?全程微笑应对,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这也是秦家有底蕴,如果秦家没有那深厚的底蕴可分辨不出那玉佩的真假,你没看连玉痴都砸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