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每团外卖总部大楼32层，舆情监控中心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数百个社交媒体平台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
值班主管张莉突然坐直了身体，推了推眼镜，将一段视频放大到主屏幕。
"星耀配送压价收购，瓜农血本无归"——标题赫然醒目。画面中，周建国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烈日下显得格外沧桑，他手中捧着裂开的西瓜，声音哽咽："这么好的瓜，他们只给三毛钱一斤...连成本都不够啊..."
张莉迅速调出后台数据分析，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热度上升曲线异常，"
她喃喃自语，"星耀那边肯定在压热度。"她注意到视频的转发量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突然断崖式下跌，这是典型的人工干预痕迹。
"小王，把过去72小时内所有关于星耀配送农产品采购的负面舆情整理出来，重点标注被删除和限流的内容。"张莉拿起内线电话，"我要立刻向徐总汇报。"
凌晨1点15分，每团外卖总裁徐为正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他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正皱着眉头审阅季度财报。敲门声响起时，他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进来"。
"徐总，舆情部有重要发现。"张莉抱着平板电脑快步走进来，"星耀配送正在爆发供应商纠纷，但他们动用资源全面压制。"
徐为正这才抬起头，锐利的目光透过无框眼镜落在张莉身上。他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收集到的资料——周建国的视频片段、被删除的论坛帖子、水军评论的截图分析...
"有意思。"徐为正嘴角微微上扬，将平板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星耀最近在生鲜配送领域扩张太快，石总胃口不小啊。"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每团和星耀配送背后的饿了吧外卖在外卖市场的争夺已经持续三年，双方在补贴战中都损失惨重。
后面虽然饿了吧外卖失败了，但是饿了吧外卖又鼓捣了一个星耀配送出来。
虽然这星耀配送跟外卖行业看上去没什么关系，但是之前的仇恨可不是这样就算了。
而且上季度财报显示，星耀凭借农产品直供的新模式，市场份额首次突破了50%，这对每团构成了间接威胁。
"徐总，我们要不要..."张莉试探性地问。
"当然要。"徐为正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就太可惜了。"他按下桌上的通讯器，"方明，立刻来我办公室，带上公关部和法务部的人。"
不到二十分钟，五名高管齐聚徐为正的办公室。徐为正站在电子白板前，已经写下了几个关键词：星耀、压价、农民、舆论战。
"各位，"徐为正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星耀配送正在犯一个致命错误——他们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农民。"他用电子笔圈出"农民"二字，"在华国，农民是舆论的底线。石志强以为用钱能压住一切，但他忘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公关总监林芳皱眉道："但星耀的舆情管控一向很强，他们和各大平台都有深度合作..."
"所以我们不能正面强攻。"徐为正微笑着打断她，"我们要做的是�39;帮助�39;那些被压制的农民发声。"
他看向法务部的赵律师，"找出三年前星耀那个�39;百城助农�39;项目的资料，特别是关于李凡的部分。"
方明眼睛一亮："李凡？就是那个从星耀离职后自己搞农产品直营的前总监？"
"没错。"徐为正点头，"他现在做的�39;真助农�39;项目和星耀形成鲜明对比。联系他，就说我们每团愿意提供平台支持他的事业。"
凌晨三点，会议结束前，徐为正做了最后部署："方明负责直接联系那些农民供应商，以�39;热心网友�39;身份提供法律援助；林芳准备两套宣传方案，一套主打悲情牌，一套走对比路线；技术部要确保这些内容在我们的平台上畅通无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徐为正独自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星耀配送这半年的迅猛扩张已经威胁到每团的核心业务，而现在，石志强亲手递来了反击的武器。
"农民..."徐为正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就让你们尝尝被�39;人民战争�39;淹没的滋味。"
三天后，广省会东县的一家破旧网吧里，周建国和儿子周磊正沮丧地看着又一次被删除的帖子。突然，一条私信弹出：
"周先生您好，我们是�39;农民权益保护联盟�39;的志愿者，看到您反映的情况，我们愿意提供法律和舆论支持..."
周磊警惕地看着这条信息："爸，会不会是星耀的人钓鱼？"
周建国摇摇头："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回复了消息，约对方在镇上的茶楼见面。
次日上午，化名"王律师"的方明带着两名助手出现在茶楼。他出示了精心伪造的志愿者证件，言辞恳切："我们关注农产品收购不公平现象很久了，星耀配送的做法已经涉嫌违法。"
周建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将全部遭遇和盘托出。方明一边录音一边做笔记，不时插入专业问题："他们有没有书面通知降价？合同中有没有价格调整条款？"
方明将录音笔悄悄调至高清模式，目光扫过周建国布满裂口的双手。笔记本上，收购日期、瓜田面积、具体损失金额等信息逐渐拼凑成完整证据链。当周建国翻出皱巴巴的收购合同，泛黄纸页上"价格随行就市"几个字让方明瞳孔微缩——这正是星耀惯用的模糊条款。
"周大哥，"方明推了推金丝眼镜，"这份合同里的弹性条款，结合他们突然压价的行为，已经构成合同欺诈。"他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案例文件，"去年隔壁市也发生过类似事件，农户集体诉讼后获赔三百多万。"
周磊突然攥紧父亲的手，指节发白："可星耀的律师说我们拿不出市场价格证明..."话音未落，方明已经展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出各地农产品交易市场的实时报价。"这些数据我都做了公证备份，"他点击对比曲线，"你们的收购价连市场价三分之一都不到。"
与此同时，每团总部的舆情监控中心呈现出另一番景象。林芳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助农英雄李凡"的话题标签正在各大平台缓慢爬升。视频里，这位皮肤黝黑的前星耀总监站在金灿灿的麦田前，身后是整齐排列的助农货车："真助农没有套路，我们直接把收购价写进合同，白纸黑字保底价！"
徐为正的办公室里，法务部赵律师正在汇报最新发现："徐总，星耀�39;百城助农�39;项目的财务报表存在重大漏洞，18年在豫省的补贴款有半数去向不明。"他调出银行流水截图，"最关键的是，这笔资金的经手人正是石志强的侄子。"
"立刻联系财经记者，"徐为正摩挲着下巴，"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但要伪装成行业内部人士爆料。"他转身打开电子地图，红色标记的星耀配送中心在全国版图上密密麻麻，"通知地推团队，在所有星耀合作的农产品基地附近，安排我们的业务员接触农户。"
三天后的深夜，周建国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里，二十多个同样面容憔悴的农户出现在画面中，他们身后是堆积如山的滞销果蔬。"周大哥，王律师给我们看了你的合同，"为首的中年妇女声音颤抖，"我们也想告星耀！"
方明适时出现在镜头边缘，举起一叠文件："各位老乡，我们已经组建了法律援助团，现在需要你们提供完整的交易记录。"他身后的白板上，"集体诉讼"四个大字被红笔重重圈起。
而此时的星耀总部，石志强正将咖啡杯重重砸在会议桌上。
监控屏幕上，关于"星耀欺诈农民"的词条正在突破平台封锁疯狂传播，热搜榜单上，#助农企业李凡#和#星耀压价黑幕#两个话题交替登顶。
"查！给我彻查是谁在背后搞鬼！"石志强扯松领带，额角青筋暴起。
他抓起电话打给某平台负责人："不是说好了限流吗？怎么突然失控了？"电话那头传来支支吾吾的解释："石总，这次的内容太敏感，我们..."
凌晨四点，每团的技术部突然收到指令。运维工程师在后台敲下一串代码，原本受限的维权视频突然获得千万级推荐流量。
与此同时，某知名财经媒体发布深度调查《星耀助农神话背后的资本游戏》，文中不仅揭露了补贴款挪用黑幕，还附上了数十位农户的实名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