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四周静了，宋予问再听不到其他声音，除了那个男人的讥讽与羞辱。
唐斯彦见宋予问愣在那里，目光空洞神情凝滞，犹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苍白的脸上一下子写满担忧：“问问？”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然而才刚碰到她的指尖，那一只手便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清醒过来的宋予问在唐斯彦愣怔的目光之下倒退两步。
不再给自己挣扎的机会，宋予问将心一狠，又重复了一遍：“唐斯彦，我们分手吧。”
这一回，宋予问的音量未加掩饰，因此当话出口，旁边围观的群众都听到了，于是热闹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嘈杂的议论声响起。而在其中，有那么一个人，微眯着眼，嘴角勾勒着兴味的笑。
人群中响起的惋惜，感叹，同情声，让唐斯彦无法再继续欺骗是自己听错了。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神情瞬间垮掉，笑容不成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面对。
“问问，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吗？你别闹我了，我知道我错了——”然而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女人清冷的语调再度响起。
“我是认真的。”宋予问面无表情的迎向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面庞，藏在背后的双手死死的握紧成拳，尖锐的指甲刺入肉中，疼痛让她狠下心继续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
又是一个打击！
夜风中，唐斯彦瘦削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他瞠大的双眼渐渐发红，衬得脸色尤其灰败。他试图在宋予问的脸上寻找开玩笑的痕迹。然而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冷漠，就好像从未将他放在眼中。
他好不容易的从口中挤出那么几个字：“为什么……”低沉的语调饱含无法掩饰的心痛。
这一声，差点逼出了宋予问的眼泪。她匆匆避开他心碎的目光，深吸了口气：“照片，昨晚发你的那些照片——”
“假的！”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唐斯彦大声的抢走了宋予问的话：“是假的，是合成的。”情绪激动。
宋予问重新看向他。
银色的月光之下，男人惨白的脸色近乎透明，合不拢的双唇颤抖不已，好像在哀求着什么。
宋予问心疼不已，但她只能逼着自己开口承认：“是真的，那些照片。”
此话一出，唐斯彦的身形重重一震，有那么一刹那，像是要倒下去。
宋予问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能结束了，谁知，在唐斯彦殷红的目光之下，他又说道。
“问问，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宋予问的心一拧，为他的包容而酸涩。
“可是那并不是过去。”宋予问摇了摇头：“我是个坏女人，忘了我吧，分手以后，你能找到更好的。”
“不，你不是！”激动的怒吼震住了周遭的其他声音，一瞬间，这一块的空气静了。
宋予问眼睁睁的看着唐斯彦脸上的笑变成了泪，听他带着哀求与卑微说道：“问问，我爱你啊。不管那些照片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爱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如此深情的话，哪个女人能无动于衷？
宋予问忍着悲伤将手从他宽厚温暖的大掌中抽了出来：“可是我在乎。”
闭了闭眼将泪水逼回去，宋予问决定不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再睁开眼时，目光已是一片清冷。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