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勇看向他，表情露出几分玩味：“常师傅，你不会是听到这件事，就很怜悯她们吧？就认为她们很可怜吧？”
常欢沉默，做错事不值得原谅，也不值得可怜。但必须要找出做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无法解决根本原因，这种事情还是会陆续出现。
“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可怜她们，她们比你想象中还要贪婪，不然怎么会愿意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脸，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和名字活下去呢？不就是希望走捷径，以最快的速度成名，享受别人的称赞和名誉吗？”
“你明知道这么做不对，为什么还要继续做？”常欢冷冷地问，“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不支持她们做下去，她们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吴建勇摇了摇头，“我是商人，在我眼里，她们就是商品。我不可能去考虑一件商品的思想，我只会考虑商品是否值钱对吧？”
“商人就不能有道德标准吗？一切只为金钱服务吗？”常欢再次反驳。
吴建勇轻笑道：“常师傅，你还太年轻，也很天真，不知道金钱的力量。他不仅能让我享受全世界智慧结晶，还能拥有身份地位，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胡说八道！”不等常欢回答，一道年迈却掷地有声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两个人抬起头，就看到老人弯着腰，扶着墙壁，不赞同的看向吴建勇。
“爸，你怎么起来了？”吴建勇看到父亲起来，急忙上前扶着他。
“哼，我要是再不起来，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公司弄得乌烟瘴气？”老人不满地反驳，推开了他的手，艰难地走向沙发，在常欢对面坐下。
老人名叫吴明德，他盯着对面的常欢，沉声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救醒。”
“啊？”常欢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问：“你身体那么严重，不想醒吗？”
“不想。”
吴明德看了一眼吴建勇，轻哼道：“如果我就那样死了，我的遗嘱就会生效。我创下的公司会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他只能得到一部分股票和分红。”
常欢吃惊不小，没想到老人还有这么一手，竟然把公司捐了出去。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吴建勇对他的身体那么着急，甚至在酒店顶楼架起了玻璃房间，原来是为了得到父亲的家产。
“为什么？交给吴会长不好吗？”
吴建勇心里也很想问这个问题，附和道：“对啊爸，你交给我不也是一样。这么多年，我不一样把公司经营地有声有色，你为什么到最后都不愿意承认我？”
“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更要有道德品质。当初你进入娱乐圈行业，我没有阻拦你吧？只是，那些戏子们一个个欲望十足，搔首弄姿，影响了整个公司。你瞧瞧你现在做的行业，哪一件不是灰色地带？”
“只要能赚钱，那些无所谓了。再说哪一行没有灰色地带，你说的这些事情，才是天真。”吴建勇不赞同的反驳。
在他看来，父亲的想法太过单纯，哪个行业不是水深火热，哪一个行业不是竞争激烈？
其中的招数简直数不胜数，防不胜防，他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全凭自身本事，凭什么要关闭？凭什么要退出？
老人情绪显得很激动，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常欢安抚道：“老先生，你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来这里还有其他事情要问。”
“你还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快给我离开这里！”
吴建勇不喜欢他多嘴，就是他多嘴才让父亲突然变得这么激动。这段时间他还没有让父亲更换遗嘱，要是父亲就这么死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常欢看向吴建勇，沉声道：“我告诉你，你造出来的第二个张雅很有可能涉嫌犯罪。如果你不管的话，到时候牵扯到你身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涉嫌犯罪？”吴建勇听到这句话，神色凝重。
他习惯走在灰色地带，认为他的存在是合法性的，这也是他认为安全的道理。
如果旗下的艺人犯罪，牵扯到公司本身，那么就不是一件小问题了。
结合刚才常欢提出的几个死者，他惊讶的问出声：“你是说，那几个死者和她有关？”
“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希望你要弄清楚，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如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问问具体情况。”
常欢不知道张雅居住的位置，要找她出来没有那么容易。目前能联系她的只有吴建勇，找到她就能找到线索。
吴建勇犹豫了起来，他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只想和第二张雅撇开关系。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对方打电话，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包庇？”吴明德不满地喝道，由于太过激动，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
吴建勇没有再犹豫，拿出手机给张雅打了电话，电话却没有人接通。
此刻张雅和莫钰彬来到了老旧相隔隔壁的一栋单元楼，同样来到了三楼，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小男孩的家。
她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时间不等人，她害怕出现意外，认为有必要帮一帮忙。
等到事情处理完毕，莫钰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时候，再把他赶走。
电话在这个时候想起，张雅拿出手机看到是吴建勇的电话，眼神变得冰冷。
“谁的电话？”正在墙边打探消息的莫钰彬看向她。
“吴总。”张雅露出了一抹不屑，想起那天晚上被赶出酒店的情形，那些走狗们冷酷的话语，仿佛是一条用废掉的工具人。
“接吧，看看他说什么。”
张雅冷笑，“还能说什么？我现在的样子他直接就抛弃了，修复不了伤痕，不可能让我回去吧。”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手机。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就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脸才是一切，没有恢复之前说什么都没用，不会有一个人可怜她，收留她。
况且，她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她看向莫钰彬，说道：“不要被这些影响，盯着外面，找到机会全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