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唯战而已。
“杀。”
厉轩辕全力杀出,迎向张天烈。
冷悟锋亦不敢拖延,主动杀向龙傲。
“轰。”
一片爆炸风波,肆虐席卷。
“噗。”
张天烈和厉轩辕各自飞身而退,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如同血色喷泉,又像是猩红瀑布。
尘埃漫天,遮挡人眼。
“啊……”
可,就在众人伸长脖子,极力想要看穿尘埃之际,一声凄厉嚎叫,却已震响在了过道之中。
刹那间,嚎叫止歇。
厉轩辕,薨。
一招溃败。
心脏粉碎。
冷悟锋仰面而倒,双目圆睁。
他,至死都不肯相信,他竟如此强大,如此可怕。
完全,无可匹敌。
以至于。
他至死都没能触碰到他的衣角。
“落。”
轻喝,穿透尘埃,压服尘埃。
言出,法随。
过道之中。
一片清明透,再无半点尘埃。
这是何等手段,怎能恐怖到如此境界?
满场宾客,目瞪口呆。
厉轩辕却是通体冰凉,四肢瑟瑟,轻轻颤抖。
冷悟锋是他师兄,实力更胜一筹。
可,他竟不是他的一招之敌。
他,强得让他绝望。
他,恐怖到让他胆寒。
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职责、忠心、骨气、尊严……通通被碾压踩碎。
化为乌有。
逃!
全力奔逃!
厉轩辕果断转身,向着过道尽头激射而去。
近了。
更近了。
只要,跃出那扇窗户,便可逃出升天了。
厉轩辕脸上,满满都是求生欲望。
还有,死里逃生的喜悦。
可,龙傲却已轻轻抬起掌心,而后,右手中指弯曲弹直。
好似,漫不经心。
实在,写意至极。
可,一道劲风却已激射而去,跟空气摩擦出锐利刺耳声响。
“咻。”
虚空激荡,劲风飞扬。
激射而去的劲风,眨眼追上厉轩辕,当场穿孔他的颈椎,穿透他的喉骨。
前后通透!
鲜血逸散!
“咳咳……”
厉轩辕艰难扭过头,捂着鲜血狂涌的喉骨,轰然倒地,躺倒在过道尽头的窗户前面。
离窗户,仅有半步之遥。
但,咫尺成天涯。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满场宾客都未曾回过神来。
嘶嘶!
足足五秒以后,一众社会名流,才情不自禁的发出嘶嘶之声。
可怕。
实在太可怕了。
他们,已经超出人的范畴。
他,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
此时此刻。
他已是双手伏背,云淡风轻。
好似,杀人于他,就是踩死一只蚂蚁而已。
再观狂龙。
已然瘫坐在地,全身上下,都在瑟瑟抖动。
裤裆之间。
满地淡黄温暖的液体。
堂堂狂龙,竟然被吓尿了。
可笑的是。
几分钟之前,他竟还在大言炎炎,誓要找回被碾压践踏的尊严。
大厅之中。
金童的造型,跟狂龙一模一样。
赵家父女,更是不堪至极。
尤其,赵云萱。
因为身穿白色长裙,那淡黄的尿渍显得格外刺眼。
慕家父子,没尿,却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
一次次出手,欲将慕银雪置诸死地而后快。
智女者,智商超高,聪慧之女人也。
她,怎能猜不到幕后黑手?
只是,碍于没有真凭实据,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如今。
她攀上这尊盖世狂徒,岂能不大肆报复,将他们父子至于死地?
这尊狂徒,权柄彪彰。
他欲杀他们父子,何须证据?
何况。
他想得到证据,并非什么难事。
只需,擒住他们父子,严刑逼供即可。
小小慕家。
谁敢阻拦,谁又能阻拦得住?
而,他们父子,根本承受不住那诸多可怕的刑罚。
可,他们不知。
她隐忍不发,非是没有证据,只是不想让爷爷承受人伦悲剧,受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煎熬。
她要反击,何须依靠龙傲?
嘶嘶!
人群看看狂龙,看看金童,再看看那惶惶如同魔神的男子,又是一阵阵的嘶鸣之声。
完全,情不自禁。
实在,无心之失。
而后,满场禁声,无人再敢发出半点声响。
金童、狂龙,皆是碾压他们的可怕存在,就连他们,都双双吓尿了。
若是,他们一不小心激怒了那尊狂徒。
后果,不堪设想。
一片死寂中,那尊狂徒突然扭过头来,远远看着赵家父女。
那一眼。
鹰视狼顾!直刺脏腑!
令赵家父女透体冰凉,肝胆惧裂。
满场宾客,也被这可怕的眼神吓到了,个个如坠冰窟,噤若寒蝉。
“赵极泓一家九口是怎么死的?”
“为何,无人逃出火海?”
“你们,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一番提点和吩咐,令赵家父女惶恐惊惧,不可终日。
可,满场宾客,却是满脸迷惑。
他和赵家,不是仇深似海,不死不休吗?
难道。
他不希望赵家人死尽死绝,报得血海深仇吗?
他,为何突然关心起了赵家人的死活?
难道。
赵极泓父子数典忘祖,已暗中投靠于他?
赵家父女。
脸色惨白,瑟瑟颤抖不止。
他,是要让他们供出狂龙,而后,名正言顺将其处死。
若是,狂龙因此殒命。
韩家定会将他们父女千刀万剐,让他们死的凄惨无比。
可,违逆这尊狂徒。
他们父女立即就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出卖狂龙,他们还有一丝活着离开的可能。
虽然。
他们以后都只能流亡天涯,苟延残喘,那也总比比被当场击杀的好。
“他们不肯诚服。”
赵极雄将责任全部推给韩岳山,意欲置身事外,不让那尊狂徒得到将他当场格杀的理由。
可,他那脆弱的心灵,根本支撑不起此时需要的演技。
“本将说过,你只有一次实话实话的机会。”
“既然,你不肯珍惜,那便就此结束吧。”
两席话,平静如常。
那神态。
那语气。
好似亲朋好友对坐闲聊,但,一字一句都是夺命宣言。
“送他上路。”
龙傲眉梢垂落,不再关注赵极雄。
“是。”
雄兵踏步而来,用冰冷枪口顶住赵极雄的脑门。
将死,才真正懂得死亡的可怕。
“我说。”
“我都说。”
“韩岳山酒后乱X,强女干了她,但,为了得到他的欢心,换取利益,她……她努力将他伺候得十分满意。”
“事后,他问她喜不喜欢赵家,她说喜欢,并……并请他主持公道,我……我也求过他。”
“他……他就打晕来了赵极泓父子和五个家人,他的两个保镖还……还轮流玩弄折磨了赵极雄的老婆和她智女。”
“然后……然后,他防火烧了赵极雄家,将他们一家九口全部烧死,他还抢走了赵家半数家业。”
赵极雄怕倒了极点,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手指韩岳山,竹筒倒豆似的,将真相和盘托出。
嘶嘶!
大厅之中,又是一片骇然嘶鸣。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做过不少坏事。
但却,没人像他们这样心狠手辣,泯灭人性,直接灭人全家。
并残忍的,将他家下人一并烧死。
他们,更不会玩弄折磨两个无冤无仇的女人。
事后,再将她们活活烧死。
他们……
他们不是人。
如此作为,与畜生何异?
该死的畜生!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杀,对不起万千边关将士。
他们。
在苦寒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用鲜血和生命守护这片泱泱大地,守护泱泱十四亿大夏人民。
若是,人人都是这般冷血畜生。
他们的付出,不仅毫无意义,还会变成助纣为虐。
他们,不守护畜生。
他们,不助纣为虐。
此贼。
当诛。
“杀。”
张天烈猛地扬起右手,然后,用力挥舞落下。
“砰。”
枪声炸裂。
脑汁四溅。
“呕。”
血腥画面,蛮横摧残着满场宾客的神经。
一时间。
呕吐者无数,吓尿者甚多。
“该你了。”
“本将,以死神之名,判你下地狱。”
“死法,乱枪扫射。”
冰冷的脸。
于灯光下,尽显锋芒杀意。
“咔嚓。”
枪栓拉动,黝黑枪口反射出莹莹冰冷光芒。
众目睽睽之下。
他冷冷俯瞰着瘫倒在地的狂龙,缓缓扬起右手。
手落,枪响。
他必,粉身碎骨。
满场宾客,摒住呼吸,瞪大双眼,定定等着枪声大作的惩罚时刻。
气氛,凝固压抑。
令人窒息。
“枪下留人。”
徒然,一声苍老大喝远远清晰传来。
而后,两道人影飞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