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元辰终于肯听从韩枫的安排,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仰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你的师傅和我认识吗?”得知原委之后,烛九阴十分不解的看着眼前同是灵魂的元辰。

元辰此刻内心还拥有着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恐惧,难得见到如此和蔼可亲的烛九阴,她感到非常的不适应。

“我的师傅是慈眉道长,你可还记得?”

元辰仔细的描述了一下自家师傅的长相,烛九阴大致就知道了。

只不过他的表情一下子从非常的和蔼变成了非常的生气。

“你的师傅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他与我大战一场,便是为了躲我体内的灵珠,我那几千年的修为让世人羡慕,你的师傅也是其中一个俗人。”

烛九阴这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元辰有些难堪,虽然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师傅,但是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突然之间被人指责,心里面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韩枫知道烛九阴说话一向耿直,只是没有想到说话如此伤人,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元辰。

灵玉则为了打破尴尬,非常刻意的换了另外一个新的话题,“所以这一次我们怎么去找银轩?”

韩枫和烛九阴非常诧异的同时挑眉,默契的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就从彼此心中看到了疑惑。

“你认识银轩?”韩枫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点明了主题。

灵玉非常爽快的点了下头,回头看着元辰,元辰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红色的手链,手链由红色的珠子串成,上面泛着莹润的光泽。

韩枫不需要多问,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不知道和银轩有什么关系?

元辰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段不能把愉快的往事。

他们二人在黄泉路上住了多年,从未见过有人能够硬生生的穿过忘川之水到达岸边。

银轩是第一个,而且闯入闯得惊天动地,甚至惹来了阎王爷的追杀。

当时灵玉和元辰还没有如此熟络,两个人共住一个屋檐下,难免会发生争吵。

那一天清晨,灵玉和元辰为了某一件小事斗嘴之后,决定出去打一场。

结果动静太大,被追杀银轩的鬼差插手,差点灭了人家鬼差。

后来才知道,银轩躲在了他们的屋子里。

灵玉和元辰是不愿意惹事儿的,一来阎王愿意违背天帝的命令收留他们,二来……则是因为银轩这家伙的嘴实在是太气人了。

“元辰你好凶小心嫁不出去!”

“灵玉你这么闷骚哪个女孩儿还想不开喜欢你?”

“……”

直到三日之后,银轩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不过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银轩大闹了一场轮回镜,把阎王气了个半死,想惩罚他。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鬼差想出来的主意,先是让银轩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全部死去,然后划掉了银轩的寿命,让他长生不老。

后来灵玉和元辰关系总算是没有那么僵了,元辰还和灵玉感慨,不明白银轩这么做的意义如何。

直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在一次回来之后发现了摆在窗台桌子上的手链。

只有一个,是给元辰用的,可以凝聚魂魄,帮助灵魂体进行修炼。

随之一起留下的还有一封信里面,说明了自己为何要在地府大闹一通,也算是一封给自己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的交代吧。

银轩有一位深爱许久的女子,只是女子在一次夜晚卖出的时候不慎被前来抓捕怨魂的鬼差所打伤,从此魂魄再也不能聚在一起。

当时他四处访问,希望能够有人给自己一个办法去救人,直到一位非常年老的巫师告诉他,地府有一串珊瑚珠,是天府的王母娘娘当初和天帝一起升仙的时候所流下的眼泪。

里面寄托着对人间的不舍,魂力非常强,至少能够治得好这位姑娘的病。

可是这珊瑚珠不是说随便一个人求就能求得来的,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趁着中元节的时候,鬼差们都在四处忙碌着,银轩就凭着自己一身高深的功力闯了进去,把它弄了出来。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阎王爷居然如此绝情,用另一种方式剥夺了自己深爱的姑娘的生命,而且还连累了自己的家人。

后来的后来,二人再也没有见过这位放荡不羁的少年,直到现在,他们才再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韩枫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里面却是想着这位未来的师傅脾气恐怕太暴躁。

烛九阴很明显有着一样的想法,忍不住吐了一口气,对自己小弟未来的师傅有些不满意。

只是不知道经过漫长岁月的历练,这位当初放荡不羁的少年能变成什么样子。

三只老家伙和一只小家伙嘟嘟囔囔一个晚上之后决定第二天一早启程,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通知韩震北。

所以当韩震北和林羽结一大清早来敲门的时候,只会发现空荡荡的房间和一张压在床头柜上的纸,上面非常简单明了气死人都写着两个字:走了。

韩震北炸了!

同样平静的一天,圣地里面却召开了最严肃的长老大会。

圣地那一边同样是炸了,因为迎春花的死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打击。

在圣地的人眼里,南北派剑神宫算什么,不过只是可供利用的棋子而已。

可是当棋子有一天突然之间反驳了自己的尊严,所带来的震惊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吗。

“岂有此理!”莫青莫长老拍案而起,对着前往汇报情况的侍卫喷了一脸的口水。

而坐在他正对面的迎春花的好朋友刘艳则在不停的抹眼泪,看着让人十分心烦。

“你们都通通闭嘴吧,一个就知道哭,一个就知道责骂!”

坐在长桌正中央的白灵长老忍不住敲了敲桌子,看着这满屋乱哄哄的,哪有一些当大长老的样子。

圣主坐在正殿的最高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平时一群德高望重的长老吵开了锅,但是就是这死一般的静寂,让所有的吵闹都寂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