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阎老头自己则和李隐撞在了一起,李隐的爪子直接扎入了阎老头的身体里。

“唔……”阎老头重重地跌到地上,他面色蜡黄,此刻看起来只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可是这一次阎老头的脸上竟然浮现了笑意:“李隐,你已经落入我的彀中,楚飞,动手!”

楚飞恍然惊觉,这李隐身上的伤口,不就是自己最好的介入点么?

楚飞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浪费了,他直接冲了上去,运起了残页之上的功法。

内息直接从李隐的伤口之中探入,李隐妄图吸食,却不成想,自己的血气竟然源源不断地流了出去,无数的血肉碎成了肉糜,血幕漫天。

“你怎么会喋血冥天?”李隐惊骇道:“这绝不可能,世上会用喋血冥天的,就只有我!”

那声音在天际之间渐渐消弭,只听“嘭”得一声,血液喷溅到了楚飞的脸上。

楚飞也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看到一张肿胀的人皮,从自己的眼前掉落到地上。

而地上,无一处不是耀目的红,猩红入目,楚飞感觉自己的血液如在沸腾,他一步一步,回到了阎老头身旁。

“死……死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隐所带来的那种强大的压迫力,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唐初柔眼睛一酸,她将鞭子收回腕上,跑到了楚飞面前,给他来了一个拥抱。

那身上清雅如兰的香气,即便是此处有这么多的鲜血,也能够嗅到。

“没事了。”楚飞将唐初柔抱了抱,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刚才当真是生死一线。

李隐一死,刚才说着喜欢唐初柔的那几人,立时羞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凌霄,他心中对楚飞一直都不服气,可是他只能受人胁迫,而楚飞却可以直接解决掉这种胁迫。

相比起来,他们几个人倒有几分无耻的味道了。而全广场上的妹子,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楚飞。

如果说前几天,他们还有侥幸心理,认为楚飞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么现在,他们真正地承认了,楚飞就是所有人之中,最有天赋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说他是不世出的天才也不为过。

在大家认同了这一点之后,大家看向凌霄的表情,就充满了鄙夷。

他们几人只好灰溜溜遁入人群之中,然而这一边,楚飞蹲下身,扶起了阎老头,却见一时之间,阎老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他艰难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口袋。

楚飞会意,将口袋之中的东西摸了出来。那竟然是一块木头雕刻而成的令牌,上头有一条乌鳞飞龙,木片雕刻之精细,实在令人惊骇。

“这是清微学堂的掌门令!”叶秋庭惊声道:“阎老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我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受伤。”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阎老头儿嘴角带着一丝鲜血,可是他还是尽力扯出了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叶老师,这和你没啥关系,我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没有你,我也坚持不了多久。”

楚飞心里却明白,若不是叶秋庭,或许阎老头儿就不必受此重伤,竟被李隐的爪子直接扎入身体之中。

也或许,这道理不止他一个人清楚,所有人都很明白。

“楚飞,你过来……”阎老头儿吐出了一口血沫:“你是我属意的人,自今日起,清微学堂便交到你的手中。”

他竟然真的将乌鳞飞龙令,塞到了楚飞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飞身上,武道界之中,从未有人在这么年轻之时,便能够接任掌门的职务。

而且楚飞连大宗师都不是,只能说是刚刚摸到了武道的门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阎老头儿竟然将掌门之位给了他。

众人的目光之中夹杂着羡慕、嫉妒,楚飞当仁不让,将那令牌稳稳地拿在手中:“既然你将这令牌给了我,那么我便一定会让清微学堂发扬光大。”

“到如今,我清微学堂,只剩下你一人。”阎老头儿虽带着笑意,眼上却流下两行浊泪:“若你愿意,有时间便去清微谷中一观吧……”

那声音越来越低:“我并非什么古板的人,你以后想去哪里学本事,都是你的自由,只是不可屈于人下……”

阎老头儿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彻底地晦暗下去。

虽说,阎老头儿虽然为人不错,但是他并非楚飞的师父,楚飞自然不能对其行大礼,因此也只是鞠了一躬。

唐山海此刻站出来道:“阎老先生也算是一代掌门,如今在临海市归化,便有我来牵头,将他安葬了吧。”

经此一闹,各大学院也没有了招生的兴致,唯有叶秋庭还木然地站着,此刻,她心中是说不完的歉疚,只得对楚飞道:“楚飞,阎老先生已死,但你总该拜个学院进行学习,我天星学院可以接受你……”

“不,阎老头儿说过,清微学堂的掌门人不可屈于人下。”楚飞断然拒绝了叶秋庭的提议。

这倒也是个为难处了,可为了弥补歉疚,叶秋庭咬了咬牙:“天星学院之中,还有旁听名额,这并非学生,自然也就不违逆阎老先生了。”

唐初柔则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楚飞。

楚飞自知,自己的天赋虽然高,但毕竟从未系统的接受理论,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便也就答允下来。

真正要开学,那也要十天之后,叶秋庭寻了个由头,便带着学院中的弟子离开了。

此间事了,楚飞回到家中,却见葛月华坐在桌边,脸上不带任何烟火气:“我饿了。”

她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一切都不了解。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点。”楚飞今天的心情不好,脸色也十分沉重。

葛月华瞧着他,方才发觉,他整件衣服都已经被血液染透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葛月华一惊:“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楚飞转头道:“我没事。”

他懒得应付葛月华,竟直接回到了房间中,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