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穹天教主脸色不善的盯着那团淡黄色的水流。
“这是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杀人。”那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很霸气。
“好。”穹天教主看了一眼叶凌云，道：“你就在这里呆到死吧。”
叶凌云笑了笑，并没有惧怕穹天教主的威胁。穹天教已经不再神秘了，自然，也就不再有威胁了。
“死凤凰……”叶凌云最大的依仗，就是凰道。
穹天教主走后，寂静一片，那道清冷的声音并没有再响起，忘川依旧在流动，但是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异常。
叶凌云四下探索，想寻找到那道女声的主人，只不过，大殿内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那个……”叶凌云变得有些尴尬了，忘川显然是有主之物，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想说什么？”依旧是那道清冷的声音。
“那个，我能不能也要一些忘川？”叶凌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行。”那道清冷的声音断然拒绝，道：“你承受不住。”
“几千年前，两国全部灭亡在了忘川上，其中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那是死去人的怨气。”凰道开口解释：“你真的承受不了，而且，它会逐渐侵蚀你的心境。”
“这样啊……”叶凌云觉得有些遗憾，“那我能走么？”
“可以……”女子开口。
叶凌云一边走，一边遗憾的和凰道沟通，贼心不死：“死凤凰，你见识过我的道水，你觉得我的道水无法吞噬忘川么？”
“不是能否吞噬，而是那股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危机。”凰道解释：“那股力量充满了暴虐，那是对一切生者的诅咒。一旦吞噬，那股力量足以将你撕裂。除非……”
“除非什么？”叶凌云问。
“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女子和那个脑袋不灵光的，都是因为忘川中那股力量才能维持几千年不朽。他们已经死去了，但是凭借着一股毅力，成为了这股力量的载体。”
“我想，我们看到的那些被忘川杀气却保存着肉身的人，也是因为这股力量，肉身才留到了现在。”
“也就是说，女子和黑影死去，忘川的那股力量才会消失。那个古老的阳国和羌国，才会彻底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但是，消失的也只是那股暴虐，反过来，其实对下一个忘川的主人，有着天大的好处。”
“这样啊……”叶凌云并没有再问如何让女子和那个“老粽子”消失的办法。
一个为了皇兄，一个为了太子的任务，强大的毅力支撑了他们几千年。这样的人物，值得尊敬。
哪怕因此和忘川失之交臂，叶凌云也不会觉得可惜，反而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了，死凤凰，我刚才叫你帮忙，你怎么没帮？”叶凌云想起了在对付穹天教主的时候，几次呼唤凰道，都没有回应。开始追究起凰道来了。
“有么？”凰道的声音有些心虚，道：“可我没有听到。”
“你个王八蛋……”叶凌云破口大骂。
“呸，你才王八蛋，看不起谁呢。本大人至少也是一颗凤凰蛋。”凰道纠正。
“不要脸……”
“小子，本大人也是为了你好，你突破凝元境太快，以至于根基不稳，和实力比你强的人交手，有利于巩固你的根基。”凰道苦口婆心的开口：“本大人为了你，一直劳心劳力，你死了，本大人有什么好处？”
叶凌云冷笑一声，道：“你就放屁吧。”
与此同时，大殿内，道水忘川涌动，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如果叶凌云在，一定能够认出，这是梦境中那个古阳国的公主，阳葵。
“陌麟，你听到了么？他叫我皇妹……”阳葵喃喃自语。
这时候，大殿内，那道黑影出现，双目无神，面无表情。
“但是，他不是皇兄……”阳葵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他不是皇兄……我只想回到两千年前，再见一次皇兄……”
陌麟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如同一尊石像，静静的听着公主的诉说。
“但是，我知道，回不去了……”
“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活了两千年，阳国灭了，皇兄，也没了……”
“以前，只要我哭，不管在哪里，皇兄都会马上出现，安慰我。但是现在，我再也见不到皇兄了，再也听不到皇兄的安慰了。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皇兄……”
此时，叶凌云已经回到了古井之中，一瞬间就发动了隐身，害怕穹天教主埋伏在这里，敲自己的闷棍。
“唔……”虽然没人敲他，但是他确实闷住了……
“那王八蛋，居然放水了……”叶凌云没有反应过来，呛了好几口水。
穹天教主将整个幽冥古井灌满了水，他上来之后，直接被淹没在井底。
“死凤凰……”叶凌云只能求助凰道，幽冥古井井口很深。叶凌云也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个时候，井底出现了一道淡黄色的水流，托着叶凌云，往井口浮上去，“小子，醒醒……”叶凌云浮到井口的时候，终于被凰道唤醒。
“怎么回事？”叶凌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将自己往上托。
“是忘川？”叶凌云看到了那股将他往上托的力量。
“要不是那个公主，你死定了……”凰道在叶凌云的识海中，幸灾乐祸。
“为什么？”叶凌云皱眉。
“我怎么知道，兴许人家看上你了。”
“死凤凰，你说她真的活了几千年么？”叶凌云八卦之光闪耀着。
“她已经不算是生灵了，甚至连我这种的都算不上了。”凰道叹息一声，显然，也是为公主的命运在唏嘘。
“残识？”叶凌云问。
“也不是。”凰道摇头，道：“你可以把她当做像器灵一样的存在，她的献祭和满城的怨气，将她的意识打入了忘川，成为了道水中的器灵。”
“还有这种操作？”叶凌云啧啧称奇。
“是啊，像这种东西，是巧合，也是一个奇闻。”凰道感叹：“即便是我，也没有见过。”
“她为什么救我……”叶凌云爬上幽灵古井，火元力将全身的水蒸发。
这时候，叶凌云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中有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锦绣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上。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向日葵的种子。
“这是什么时候到我身上来的？”叶凌云习惯性的皱眉，自己可不是妙手空空，走的时候半点东西都没顺走。
“是那个公主交给你的……”
“希望你，带着种子，代替皇兄活下去……”大殿中，阳葵喃喃自语，“即便你不是皇兄……”
眼泪，真的流不出来了。
“过去多久了……”现在是晚上，看高挂天空的明月，应该是子时了。
但是，叶凌云知道，时间绝不可能才过去一天，光是找到那个空间触点，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功夫，而且大殿内、梦境中，还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
“两三天吧，不多。”凰道不以为意。
才两三天的时间，叶凌云可以接受。他怕万一过去太久，穹天教已经行动了，或者，李渔的行动受到了阻滞或者失败。
而且，在大殿中，叶凌云已经得知了穹天教主的真实身份，想通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
“也不知道，李渔那边怎样了……”叶凌云喃喃自语，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条漆黑的巷子里，迎面跑来了一道人影，背后是五六道人影，看他们跑的样子，似乎在追前面的那个人。
“站住，前面的，你给我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