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吗?”

叶凌云扭头看去。

“看什么看,瞎了你的狗眼,都赶紧滚开!没看见这是孙家大公子出行,还敢挡路!”

那前头开路的小厮对着叶凌云一瞪眼,就骂了起来。

“嗯?”

叶凌云平白被骂自然不爽,他下意识的一皱眉头,看了那小厮一眼,他虽不是真心想当柳家家主,但毕竟也还是当了那么久,一种身居高位的气质还是无形中养了出来。

“你……你还看!再看就把你的狗眼给挖出来!”

那小厮被叶凌云看了一眼,顿时就打了个哆嗦,但随即他就有些羞怒了,他看叶凌云穿的不仅普通还有些破烂,心下就看轻了许多,一向自己竟然刚才被这人吓住了,就更加恼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要拿手中乌木水火棍前来打叶凌云。

“啪!”

叶凌云随手一拍,那坚硬堪比钢铁的乌木棍顿时断如朽木。

“砰!”

那小厮当时就愣住了,然还不等他反应,叶凌云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顿时就将人踹飞老远,摔在地上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哥!祸事啦!你这会可真是惹祸了!快跟我走!快!”

那老方原本听见撵人之时就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东西也不多,摆摊的大布一卷,就是好大一个包袱,所有东西都在其中。

他正要走,却见到叶凌云一脚将那小厮踢得生死不知,顿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一扯叶凌云的胳膊,拉着就走。

“老伯,那个什么孙家大公子是个什么来历?”

叶凌云柳家之时,除了柳叔阳,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这冷不防地,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还想打他,他岂能容忍。

但见这老方如此害怕,却又想,那小厮无关紧要,可那小厮口中的孙家公子又是什么来历?

他却是想到了之前的李旭,那李旭也是个李家公子,但是那一个公子逼得他好不凄惨。

“嗨,咱这乌磐镇往东十里就是那乌磐山,山上又一个宗门,唤做归真宗,那宗门乃是武试年前归真道人所立,归真道人据说乃是凝元境的大修士士,这等人物开宗立派……”

老方一边拉着叶凌云穿街走巷,净往些偏僻地方走,时不时地还小心的往身后瞅上几眼,听到叶凌云的话,他顿时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

那归真道人在乌磐山上创立归真宗,自然免不了从周围招收弟子,那孙家就有数名弟被招收进了归真宗。

这几十年下来,孙家和那归真宗的关系愈发密切,也借着归真宗的势力,已然是这乌磐镇最大的家族,甚至是方圆千里都算一霸。

这所谓的孙家大公子正是孙家当代家主的儿子,据说天资不凡,几年前竟拜在归真道人门下,被收为亲传弟子。

从那之后,这孙家大公子就原发的趾高气扬了起来,每次进城必要清街净道。

按照他的说法,是凡俗之人红尘气太重,会扰了他的修行。

其实,这孙公子平时倒是很少下山,更很少回到镇上,这次之所以回来,据说还是因为最近几天是孙家主的六十大寿。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徒弟霸道,师傅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凌云嗤了一声,有些鄙夷。

“小哥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这归真道人还是挺不错的,他来这些年,这附近的地界太平了不少,那归真宗弟子更是时常下山斩妖除魔,还有那孙公子虽然行事霸道了些,但也没做别的,更何况他一年也未必能下山一次,影响不大。”

这老方一听叶凌云的话顿时吓了一跳,刚忙解释起来。

乖乖,这归真宗可是杀伐果断的狠呢,虽然平时宗内弟子下山不是斩妖除魔,就是剿灭山贼土匪之流的,但真杀起人来,那也是半点不含糊啊。

归真宗在乌磐山这方地界的名头,大概有一半是杀出来的。

正所谓,只有恩义怎会叫人服,只有那恩威并施才能真真让人服气。

“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了……”

叶凌云笑了笑,嘴上虽如此说着,心里却不以为意,那归真宗若真好,这方老头又何必如此畏惧,还有那孙家……

他可不是那种初出茅庐没什么见识的年轻人,他也曾高高在上,也见惯了人情冷暖,这种表面上看着如何如何的,内里指不定怎么龌龊呢。

不过,他也没必要说出来和老方争执,这真是个老好人,他这点还是看的出来的。

要是换成别人,看见他打了方家的人,指不定怎么躲呢,这老头却主动上前拉走他。

“小哥,这里就是我家,寒舍简陋,不要嫌弃啊。”

老方引着叶凌云到了一处小院前,打开房门,请叶凌云进入。

“老伯说笑了。”

叶凌云倒也不推脱,就大大方方进了门,老方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果然没人,这才彻底放下心,将门关上。

小院不大,三间房子当中一间,左右各一间厢房,余下便都被药架子排满。

要架子上晾晒着灵药,大多都是不入流的,只有少数几株一阶灵药。

“小哥刚来乌磐镇,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我那西厢房还空着,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就现在我这里住下?”

老方看了眼叶凌云背后的包袱。

“这……倒是要麻烦老伯了,不过您放心,房钱肯定少不了的。”

叶凌云想了一下,倒也省的他去寻找住处的麻烦了,也就答应了。

“吱呀……”

东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妙龄女子端着水盆站在门前。

“方叔,有客人?”

那女子见到叶凌云顿时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好奇的神色。

“嗯,先前在镇口遇到,这位小哥正无处落脚,我就像这不西厢房还空着,就将小哥带了回来。”

老方笑呵呵的解释了几句,倒是没说别的。

“对了小哥,却是忘了问了,也不知你如何称呼?”

老方却是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叶凌云姓名呢。

“晚辈姓叶……叫叶云。”

叶凌云犹豫了一瞬,他虽然觉得老方可信,却不知道那女子的跟脚,一向小心惯了的他,只报出一个半真半假的名字。

“原来是叶小哥,快别站着了,先进屋将行李放下,老头子我一会去打两斤水酒,给叶小哥洗尘。”

老方捏了捏自己的腰包,随即冲叶凌云爽朗的笑了笑,没看出来,老方倒还是个讲究人。

“咚咚!”

“老方在家吗?”

正这时,院门却被人敲响。

“来了来了!”老方连忙应道,小跑去开了门,脸上堆笑,有些讨好的意味,“张管事,您怎么来了?”

“老方,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个月的租子,还有之前欠下的利钱,这个月拢共三百个银币。”

一个叶凌云顺着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倒是一身锦绣衣服,腰上还缀着玉佩,只是脸上哟徐诶不挑耐烦。

“三百?张管事,上个月不还是两百八吗?”

老方一听,顿时惊了一下。

“这上个月是上个月,这个月是这个月,老方,你这钱欠了有三年了吧?三年来我就没收过你一个铜板的利息,我够意思了,我也实话告诉你,这回少东家下来查的,就为这,我可是挨了一顿臭骂!这利息以后是不能不算了。”

张管事一瞪眼,没好气的骂了两声,他好好地被骂了一顿,正无处发泄呢。

“这……”

老方顿时有些为难。

叶凌云却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