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停歇,客栈外面的大街上一片片积水映照着月光。
“啪嗒……”
一个身影,快速的从客栈旁边的小店里闪出来,飞快的奔进客栈。
楼上有五间客房,只有一间客房里面还亮着灯火。
秦刻,柳白晏,贺易维三个人为安全起见,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有人!”
柳白晏低声惊呼,立马和贺易维从地上站起来。
秦刻眉头一皱,拔出长刀握在手里,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柳师弟,开开门,我,庞鹤师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嗯?庞师兄?”
柳白晏,贺易维二人对视一眼,逐渐松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门一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庞鹤。
他一身靛蓝色长袍,手里提着三包药,脸上还有一些雨水淋湿的痕迹。
庞鹤紧张兮兮的朝走廊两边看了看,迅速进入房间,一脸笑意的走过去,把药放在桌上。
“庞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柳白晏惊疑地问。
“我说你们三个也太大胆了,竟然在天夜宗闹事,简直胆大包天,”庞鹤坐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神情凝重的说道。
“你们知不知道,天夜宗已经发布通缉令,到处追杀你们。”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天夜宗说你们盗窃武技,并且已经联系剑门宗了,你们这次进退两难,恐怕走到哪都会有危险。”
秦刻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冷淡的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这个消息他早就猜到了,一点也不出他的预料。
“天夜宗的王八蛋太可恨了!”柳白晏气愤的按着桌子,咬牙切齿。
贺易维愤愤地冷哼一声,怒气冲冲道:
“不敢把实情说出去,怕丢了他们天夜宗的脸,所以找借口,说我们偷窃天夜宗的武技,呸!这些狗种,不要脸!”
庞鹤目光沉凝的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秦刻一眼,于是关切的说道:“三位师弟,你们放心,好好在这里养伤,我会为你们作证的!”
柳白晏,贺易维两人听他这么说,感觉他这个人挺仗义的,不禁心里一暖,有点小小的感动。
天夜宗诬陷他们三个,庞鹤不仅不撇清关系,还主动给他们作证,这份情谊,实在难能可贵。
庞鹤的嘴角微微一扬,刹那间,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庞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这时,沉默良久的秦刻,忽然缓缓的从床上走下来,神情淡然的凝望着他。
庞鹤抬眼一看,顿时微微一怔,霎时回过神来,满脸笑意道:“秦师弟,我可一直在这里,比你们还先到。”
“刚才我从门口路过时,看见你们在这里吃饭,我有点不太确定,又怕暴露你们的身份,所以,我才这么晚过来找你们确认一下。”
他镇定自若,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甚至连语气都是那么认真。
秦刻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听起来倒是非常合情合理。
不过,再精湛的演技,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电光石火之间,他张开五指按住庞鹤的脑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撞!
砰!
顿时一声闷响,庞鹤被撞得头昏眼花,脑瓜子都几乎快要裂开了。
“秦师兄你在做什么!”
“秦师兄!”
贺易维和柳白晏两人吓坏了,脑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刻紧紧的掐着他的脖颈,目光迅速变得冷冽,充满杀机!
“刚才明明下大雨,可你脚下这双布靴,连一滴水都没沾到。”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不弄湿鞋子,冒着雨,从门口路过的?你飞过去的吗?”
秦刻牢牢的按着他,神情严厉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庞鹤立马慌了神,想不到一下子就被他拆穿了!
“秦师弟,误会……你误会我了!”他挣扎着,极力辩解道。
“我真的是刚才看见你们的,真的,我发誓!”
他举起手做了个起誓的手势。
“不说是吧?”
秦刻双眉一挑,抓着他往后一拽,一脚踢在他的后背。
咔!
“啊啊啊……”
顷刻间,庞鹤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脸色煞白。
“秦师兄,你到底要干什么?庞鹤师兄好心好意的过来看我们,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贺易维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秦刻是他兄弟,他恐怕一拳就打过去了!
这时,窗外隐约出现几点零零星星的火光。
“嗯!?”
秦刻急匆匆的走过去推开窗户,仔细一看,果然,小镇四周,出现无数火把,全都在朝这边靠近!
“快走!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他脸色一沉,紧张的低吼一声。
“好!”
柳白晏惊了一下,立马打开房门,和秦刻急忙走出房间。
两人一出门,忽然发现贺易维还在房间里。
柳白晏火急火燎的转身,跑过去叫他:“贺师弟快走!”
贺易维将庞鹤扶起来,满脸愤怒之色的看了他一眼,怒道:“你告诉秦刻,我没他那样的兄弟!”
“庞师兄好心好意,带药过来看我们,可他却恩将仇报,疑神疑鬼,把庞师兄打成这样,这种冷血动物,没资格做我兄弟!”
“……”柳白晏眼皮子一跳,又急又恼,无话可说。
“贺师弟,不要意气用事!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
贺易维理都不理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庞鹤,给他喂下丹药。
“贺师弟,你走吧,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庞鹤的眼角流出几滴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待会儿天夜宗的人来了,大不了把我抓走,我又没得罪天夜宗,他们不会迫害我的。”
贺易维见他在这个紧要时刻,竟然还如此仗义,心里更加感动!
“庞师兄,我不像那个姓秦的冷血动物,我带你走!”
他紧紧的握着庞鹤的手,豪气干云的说道。
“贺师弟……”
“住口!”
柳白晏刚一开口,贺易维便怒不可遏的打断。
“你跟姓秦的走就是,我反正,一定要带庞师兄离开!”
柳白晏惊疑不定,心里五味杂陈。
庞鹤确实是一番好意,可秦刻,似乎做得太决绝了。
贺易维背着庞鹤,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唉……”
柳白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立马转身追上秦刻。
客栈旁边的巷子里。
“贺师弟呢?”
秦刻看到贺易维没有下来,于是惊疑地问了一句。
柳白晏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秦师兄,他相信庞师兄的为人……”
“所以,执意要带庞师兄走,他还说……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秦刻眉头一皱,沉默片刻,自嘲的嘴角一扬。
有时候,你对别人好,别人未必领情。
“我们走,他会后悔的。”
他收敛笑意,带着柳白晏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半盏茶的时间之后。
一大群人如潮水般涌进小镇,里三层外三层,把这间客栈包围的水泄不通。
庾子杨的表情冷若冰霜,他背着手,淡淡的扫了一眼。
这时,离客栈不远的地方,一群人拖着一个人影出来了。
那人的两条腿废了,拖在地上,浑身是血,被人架着胳膊,像拖一条狗似的拖到客栈门口。
“庾师兄,姓秦的杂碎,一眼就识破了我的计划,已经逃走了。”
“不过,这小子倒被我抓住了。”
“想必秦刻还没有走远。”
庞鹤阴鸷的脸色微微沉凝着,一只手撑着腰,目光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