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那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我则暂时将其抛之脑后。

吃过午饭,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于是我目视着上官轻在她的房间里各种收拾行李,最终塞满了六个行李箱,这才拍了拍手,朝我道:“很惊讶是吧,你真以为带孩子远行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我朝她耸了耸肩,道:“六个箱子而已,你借我一辆车不就行了?”

上官轻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而是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随即朝电话那边道:“去车库找个空间够大的车子出来,待会儿我要用,另外,叫几个人来我房间,搬一下东西。”

两分钟后,上来了三个上官公馆的安保,将行李箱提下去后,上官轻伸手将躺在婴儿床中的小上官抱了起来,亲了两下后递给我道:“那就交给你了?”

事与愿违的是当我抱着小上官刚刚走出房间时,这孩子居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这让一时间手忙脚乱了起来,无论怎么哄都没办法安抚她。

最终只能将孩子重新抱回了房间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官轻刚才是那副表情了,感情她早就知道这孩子已经离不开她了。

我苦涩无比的望着她摇了摇头道:“怎么办?”

“求我。”上官轻得意洋洋的望着我。

“做梦!”我毅然决然的回答了她。

“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她又将孩子塞进了我的怀里,孩子一到我怀里又开始大哭了起来。

我一脸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道:“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了?”

“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儿。”上官轻双手负胸的望着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最终我只能再次选择妥协。

“上官大小姐,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以前我一直认为能够让我妥协的只有我自己,即便是命运都不行,可这一次我发现我错了,能够让我妥协的其实还有我女儿。

如此,当天下午我只能只身返回观相馆,跟黑曜它俩说了一下明天的事儿,第二天早上九点,上官轻开着车带着小上官来到了观相馆,我们一行人便坐着一辆车返回六市。

黑曜坐在副驾驶,上官轻与黄安慧俩带着小上官坐在后面,上官轻虽然知道黄安慧的真实身份,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开始说的那样担心这样担心那样的,瞧着黄安慧挺喜欢孩子的,所以就一直让她抱着,而小上官只要能够看到自己妈妈,其实还是挺乖的。

气氛也算是其乐融融了。

京城距离六市还是挺远的,即便当下回去的路上车流量并不大,也至少十多个小时以上车程。

所以,一直到晚上八点,车子才缓缓的驶入了程家村的村口。

入夜后的程家村相当安静,除了车子的轰鸣声引来的狗吠,并没有瞧见任何行人。

将车子停在了我的家的院门外,黑曜下车帮忙搬行李,而我则小心翼翼的捧着红布包裹着的骨灰盒走进了院子里,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往事历历在目,彷如昨日一般清晰。

可惜,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当年劈柴的人不在了,习惯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前的人也不在了。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获得一些,同样也会失去一些,亘古不变的唯有时间依旧从未因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改变原有的轨迹。

推开了堂屋的大门,望着条桌上放置的那个曾经为了我拿刀拼命的男人的遗像,我哽咽了。

当年他就那么当着我的面儿走的,在临走前曾经叮嘱过我一定要像个男子汉一样照顾好我妈的,可···

可我却食言了。

即便是手中的这一捧骨灰也是相隔了这么久才从仇人的手里面要回来的。

“妈,回家了。”

我将包裹着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爸遗像的旁边,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他俩并排站在我面前的样子。

那一刻,我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从前,有家有父母的从前。

嘴角洋溢着微笑,回家了。

直到身后传来了小上官的哭声我这才清醒过来,上官轻埋怨我进屋不开灯,黄安慧则快步走上前将堂屋的灯打开。

屋子里四处都是灰尘,上官轻便抱着孩子去了我的屋,余下我们仨则在屋子里开始收拾卫生。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家里面收拾干净了。

接下来就是分配住房了,上官轻表示她带着小上官住我父母的房间,黄安慧则选了我以前的屋,没辙,晚上我只好跟黑曜俩挤在我爷爷的房间里。

晚上这家伙呼噜声特别的大,吵的我根本睡不着,无心睡眠之下,只好独自来到门外坐在廊檐前抽烟。

一根烟抽完刚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却发现院门位置好像站着个人?

谁?

我凝眉警惕的朝那边轻呼了一声,却是瞧见那人居然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吴狄?

望着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我惊呆了。

他怎么?

就当我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准备朝他询问时,他却先我一步开口了:“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

我愣住了,跟他认识了这么久,似乎还是头一回听到他会提到与局内无关的话题的。

局促之间我点了点头,道:“为什么?”

“其实你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想的。”吴狄说的这一句话却让我顿时摸不着头脑了,啥意思啊?

瞧见我一脸懵逼,他在距离我大约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下,随即朝我继续道:“我能够预见到你的所有下一步,可我却没办法阻止他们这么做。”

预见?

他这是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了?可他说的他们指的又是谁?

终于,我鼓起勇气朝他反问道:“你难道是个预言者?他们是谁?”

吴狄却朝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个预言者,我只是知道你会来这里,就好比我会知道你接下来会问我什么问题一样。”

这?

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如果说他能够知道我会来这里,这其实并不难解释,国央的智库也知道,甚至连上官轻也知道,他能知道并不意外,可他却说他知道我接下来想问他什么问题,这似乎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