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阿敏扶着秦诗阮慢慢地走回紫藤院,紫藤院,是暮樱宫中最大的一个院子,而这院,便是秦诗阮所管的地方。

暮樱宫,这名,本是秦樱桐和秦诗阮一同取的这名字,暮,代表着暮春,而这春便是秦诗阮最喜欢的季节。说起这樱,倒还是有两个意思。

一是这樱,代表着秦樱桐,原本秦樱桐是住在这暮樱宫的,可之后却因为秦湘语的挑唆,不得不离开,而在这秦府,建了那么个云梦宫。

二便是樱花,樱花,说来也蹊跷,刚取这名的时候,刚好便是樱花盛开,记得那落得满地的樱花,记得两人一起做樱花饼,记得樱花树下的点点滴滴。

以前的暮樱宫,可是这秦府当中,最热闹的一个宫殿了。各种小花样,逗趣的游戏,秦府里边的人,即使是奴才下人,也能来参与这些游戏。

不过现在这暮樱宫,可是完全不如从前了。

扶着秦诗阮,在到了暮樱宫外门时,秦诗阮额上冒着冷汗,咬紧牙关,紧紧地抓住阿敏的手,忍着右手掌心那刺骨的痛,慢慢地走进宫门处。

现已是半夜,在这时,秦府里的人早已进入了睡梦中,而站在这宫门外边的这两位侍卫,却还在寒风中。

不过,却是在打着盹,也能理解,三更许久了,又不能进屋歇息,只能站在外边,打盹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两位侍卫双眼一虚一闭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了去,阿敏见此,有许厌烦,她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丝凌厉。

什么时候打盹不好,偏偏这时候……

阿敏又看了看一旁的秦诗阮,赶紧使劲拍了拍侍卫,经这一拍,两侍卫立马便清醒了过来,见神情难看,难受不已的秦诗阮,以及一脸冷的阿敏,赶紧下跪道:“奴才见过二小姐,……二小姐,四皇子已在里院等候好几个时辰了,您快进去吧!”

侍卫先是慌张地低头对秦诗阮说道,之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将沈尚渊说了出去。可秦诗阮却渐渐地觉得头晕脑胀的,只是对着侍卫摆了摆手,阿敏赶紧说道:“还不快把宫门打开?!”

“是,是!”

侍卫听阿敏狠的语气,被吓得一颤,赶紧快速地将门打开。

“小姐,走吧。”

阿敏见宫门打开,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又马上用温和的语气对着秦诗阮说道。

一边走阿敏一边观察着秦诗阮,只见她用衣裳包在秦诗阮手上的衣布已被鲜血染的透红,早已经止不住血了,又看了身后的血迹,几乎是一路走一路滴。

她惊恐,瞪大着双眼看着秦诗阮,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她发现出来这血迹,不过秦诗阮如今头晕脑胀的,自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些。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如若还不止血……唉!

阿敏赶紧扶着秦诗阮进院里去,可每走一步秦诗阮却越发的吃力,身体也快渐渐没了平衡,她喘着气,无力地说道:“阿……阿敏……”

阿敏正在想着,一听见秦诗阮微弱的声音赶紧停下脚步,担心地看着她,赶紧回应道:“小姐,阿敏在,阿敏在。”

阿敏又一次看了看秦诗阮的手,那血还在流,一次接着一次的冒出衣布流出,又一次抬头望了望,前边便是紫藤院,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

“小姐,快些走吧,就快要到了。”

说完阿敏便拉着秦诗阮快步地往前走,便忘了秦诗阮要问她什么,虽说走得快,可却没有考虑到秦诗阮,她现在全身无力,可以说是没有意识一般。

走着路也是阿敏扶着才能勉勉强强的走,秦诗阮靠着仅存的一丝神志和力气竭力地行走,路上一直喘着气,额上的冷汗也是一滴滴的往下流。

“阿……”

只见着两人终于走到了紫藤院,阿敏脸上露出了一丝哑笑,刚想告诉秦诗阮已经到了紫藤院了,因为秦诗阮神志已经不大清了,可这时却不料,秦诗阮感觉眼前一黑,一下晕了过去。

阿敏也没有扶住,秦诗阮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小姐!”

一声几乎快到临近绝望的吼声,一下子打破了这三更的死寂。

而这时,正坐在里屋里的沈尚渊拿着秦诗阮平常作的山水画,他觉得缺了什么东西,刚想要提笔题字,却听到了阿敏的嘶吼声,声音几乎都被喊哑了。

小姐?这是……阿敏的声音?……不,诗阮!

思索了不到两秒左右,沈尚渊便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笔,什么也不顾地冲出去,桌上,沾着墨的毛笔滚动着,最后,狠狠地摔了下去,留下的,只有一片乌黑的墨汁。

阿敏感到束手无措,叫她抱起秦诗阮,她也确实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时,忽然想起侍卫说沈尚渊在这里边,赶紧跑进里屋去。

可刚跑到门口,便撞见了急匆匆的沈尚渊,阿敏已经急的忘了跪下请罪,可如今这个时刻,沈尚渊也忘了。

他赶紧四处张望,见秦诗阮躺在地上,还有一摊鲜血,沈尚渊还以为那是秦诗阮的头部出血,并没有想到只是手。

“诗阮!”

沈尚渊赶紧跑到秦诗阮身边,将秦诗阮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秦诗阮又一次受伤了。

“阿敏,诗阮怎么了?!”

他也不是太医,见秦诗阮这个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见一旁的阿敏也是焦虑不已,再说阿敏是秦诗阮的贴身侍女,便问她。

“小……小姐,呜呜……”

说的话语哽哽咽咽,说着说着便快要哭出来了似的,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也是哗哗地往下流,阿敏责备自己方才为何走的那么快。

“罢了……”

沈尚渊见此,知道现在阿敏这个模样,自然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也只能先放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止血。

他看了看秦诗阮出血的地方,只见秦诗阮右手满是血的衣布,他一惊,赶紧将秦诗阮抱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