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白的世界,一间黑白的宫殿,一个黑白的人。
“皇上,湘语是被冤枉的啊!”
“秦湘语中终身做苦役!”
“你们听说了吗,那秦府大小姐秦湘语现在可是最低阶的下人了,就是活该,谁叫她以前那么不讲理!”
……
一声声指责声、指骂声回荡在耳中。
“不要……不要……不要!呼呼呼呼……”
“夫人……夫人你醒了?来人啊,夫人醒了!”
只见南云柔猛的坐起来,一下子往地上吐了一摊血,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额上全是冷汗,身子颤抖,连被褥都被汗浸湿了许多。
门外一阵敲门声,太医进来了,他走到南云柔面前提她把脉,稍许后,太医高兴地对南云柔说:“娘娘,如今您体内的毒已经没有了,刚刚你吐的那摊血啊,便是在你体内剩下的一些毒,这个毒用药是驱逐不出来的,奴才刚刚还在纳闷该怎么让娘娘你吐出来呢,没想到娘娘自己就吐出来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南云柔听了这么一大堆说的话,才知道原来自己中毒了,不过中的是什么毒,她自己也不清楚。
你下去吧。
只见南云柔嘴唇在动,却没有丝毫声音。
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呢?我的声音呢?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下去!!下去!啊啊啊!
南云柔又一次尝试,可是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太医见状,皱眉赶紧把脉然后看了看南云柔的眼睛,随即平静地说道:“娘娘不必激动,娘娘才刚开始恢复身体,又因为刚刚的那摊血,所以娘娘的嗓子是受损了,再加上之前娘娘生病时候一直使劲咳嗽,所以声音都是很沙哑的了,奴才给你开方药,吃个几日便会好。”
南云柔这下才平静了许多,她还以为自己生了一场病就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
太后身着一身大红色羽绒裙,看起来十分端庄。
“回禀太后娘娘,夫人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是毒液稍微伤害了夫人的嗓子再加上之前夫人生病使劲咳嗽,所以这几日可能会暂时失声。”
太后一进来,将南云柔吓得浑身一抖,背后发凉,她赶紧跪下,云柔见过太后……
哦对,她忘了,自己现在说不出声音,只能跪着,没有任何一丝声音。
“哦?既然已经好了,那么快去抄经书吧。你只是声音哑了手不还是好好的?”
“娘娘,这……”
一旁的侍卫看着太后,眼神里满是担忧南云柔的神情。
“嗯?”
太后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一下转过头凌厉的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
坏人,就该要有属于惩罚坏人的手段,绝不能心软。
南云柔忍着、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点了点头,表示现在就去。说完现在就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书房的老夫人,整日里就抄抄经书,也不管手是不是写废了,她只想快点抄完然后出去看南云柔,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问门外的侍卫,侍卫也不肯告诉她,很显然,太后让门外那些侍卫都闭了嘴,让她不知道南云柔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而南云柔一路小跑,不一会便到了书房,门外的侍卫这一次叫都没有叫南云柔一声,哪里还有夫人的样子。
“嘁,你看她那副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夫人的模样?”
“对啊,疯疯癫癫的,和她母亲一样,不愧是母女。”
……
在门外的几个侍卫议论纷纷道,一脸看不起南云柔的模样。
可是南云柔此时又怎会管这些流言蜚语,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她现在不能说话,要管也是过几天在管。
现在南云柔的心情和此时在书房里的老夫人一样的心情,都希望见到彼此。
南云柔推门而入,激动的看到老夫人就报了上去,老夫人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南云柔,但是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确认是南云柔后也抱了上去。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不肯松手,老夫人抱着抱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滴在南云柔的衣裳上,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裳。
“柔儿,你病好了吗?”
好了,母亲。
南云柔又一次忘了,自己说不了话,看来她还得拿几个日子来习惯自己不说话了,不然一直这样张着一张嘴巴乱动,像什么话。
老夫人见南云柔没有理她,有些疑惑,将她正脸转过来,只见南云柔的脸上也是眼泪汪汪,竟是眼泪留在上边的痕迹。
“你为何不回答母亲?”
老夫人心疼地望着南云柔,用她那满是老茧的手去摸南云柔的脸。
南云柔接着哭,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她指着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然后又接着哭。
老夫人瞬间明白了,以为她已经不能再说话了,便放声痛苦:“云柔啊,你好惨啊!都怪母亲没有保护好你,如今让你连最简单的说话你都说不出口了。”
南云柔也知道,老夫人肯定以为自己是不能说话了,于是她拉着老夫人的人,坐在书桌面前,用笔在在纸上写上了:母亲,女儿只是暂时的失声,太医说会给我开方子,过几日便会好。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母亲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谈谈心,听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柔儿你再也不能说话了,还好只是暂时的,为娘便放心许多了。”
南云柔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也看着南云柔,两个人不知道有多少的话要说,有多少的情感要表达,现在也只能等南云柔声音好后,才能这样了。
南云柔看着那一叠叠写满字迹的纸张,便知道老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写,肯定是日日夜夜都在写,可是经书那么厚,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抄完呢。
南云柔又看了看老夫人的手,红彤彤的,本就茧子多,现在手上的茧子那就是更多了。
老夫人也察觉到了南云柔正在看着自己的手,赶紧把手捂住,不让她看见,不过南云柔看都看见了,她拿起老夫人那手,手都已经干裂出伤口了。
南云柔看着手,又一次哭了,老夫人见状,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