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答案,我还是颇为满意,显然东子想明白了,于是问道:“在二十二号晚上,你有与……刚子联系过么?”

“有,你第一次找我时就说了,那天中午一起吃饭,他和说晚上有事儿,但我不清楚什么事儿。”东子道。

嗯,的确,东子之前有说过。

“那最早之前呢,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是什么事儿,换一句话说,与平日有什么区别。”我问。

东子摇头,说没有,和往常一样,那天中午也一样,我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哦,好吧,看来有点儿蹊跷。

我犹豫了一会,看向了东子,道:“有点儿事儿和你说一下,或许你会明白点什么。”

其实我要说的不是别事儿,而是张刚军的分尸一事儿,四肢分别被丢弃在垃圾桶。

“我们猜测凶手就在云县,至于动机也简单,肯定受你们欺负,所以伺机报复,至于为何分尸之后丢在垃圾桶,或许有别样的意义吧,凶手想说你们是垃圾,不配在云县。”我认真的说着。

东子沉默,不吭声了。

“怎么样,说说吧,最近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以至于惹怒人家?或者我问简单一点儿,在你们得罪的人之中,谁最有可能是凶手。”我问道。

东子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呢。

我也不急,一边道:“如果真是云县的人所为,八成是与你们有恩怨,现在张刚军死了,我怕下一个是你,你最好是老实交代,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东子一声叹息,说知道了,我说吧。

我知道东子和张刚军不是东西,但所做的事儿太毁三观了,简直太不是人。

头一件事儿发生在半年前,张刚军借着酒劲,把嫁到这儿半年的一个女孩给睡了。

东子并未参与,只是事后也助纣为虐,花了点儿钱摆平了,不过张刚军不知收敛,四处说女孩多么极品,还想再上一次之类的骚话,弄的人家连门也不敢出了。

第二件事,有一户人家的老头儿病了,要花钱治病,所以借了高利贷,本来按规定还上了,但是张刚军故意说不够,以至于老头儿一赌气不治病了,不久后就气死了。

第三件是打架一事儿,还是张刚军喝多了,瞅人家不顺眼,于是把人家打进了医院,最后也只是意意思性的买了点儿东西,外加上一句道歉。

……

听着东子一件件讲着,这几件不过是九牛一毛,反正是干了不少缺德事儿,有的还触犯了法律。

事儿太多,以至于我不想听了,打断道:“抛去太远的事儿不说,你认为哪些人对张刚军有杀心?”

东子‘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而后无奈一笑,说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们可能早死了吧?这些人都有可能,不是一个、两个对我们有意见。

这家伙有点儿自知之明。

不过按东子的说法,张刚军几个得罪了云县一半的人,也就是有一半的人是犯罪嫌疑人。

有点儿难办。

“那你和我走一趟吧。”云县不大,但也不小,我让东子指一下路和认人。

东子点头,说行吧。

于是在东子的带路下,我走进了云县的第一户人家,不过东子并未进去,而是留在外边等我。

东子说忘了是不是和人家有矛盾,或许没有,或许有,只是忘了而已。

好吧。

第八页。

我走了进去,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女出来,很客气,问了我一句:“你找谁啊?”

“哦,我……我是警察。”我亮出了身份证,之前打算蛮着身份聊一会,可发现不知该怎么问,于是坦白一点好。

女孩愣了一会,紧张道:“怎么了?”

“你们小镇的张刚军失踪了……”

我话还未说完,女孩摇了下头,冷冷丢下一句话:“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用问了。”

对于女孩的反应,我有点儿意外,也心中有数,见女孩冷着脸,说:“你别激动,我只是来……”

这一次还是没有说完,女孩打断了我,说叔叔,你不要问了,我不知道。

说完,女孩就回屋了,还把门重重一关。

我有点儿无语,不知道女孩受过什么害,对于张刚军一个字也不想多提。

唉,算了。

出来以后,东子问我:“怎么样?”

“你说呢?”我没给东子好脸色,谁知道两人是不是也欺负过女孩呢,之前还很客气,一提张刚军就变脸了。

东子看了一眼大院,也没说什么。

这边碰了壁,走访还是要继续,第二户人家出来的是一个老大爷,本来聊的很好,然而我一提张刚军,人家的脸色一下变了,直接摆手对我道:“你出去吧,我不知道。”

说好听一点,这是不想说什么,说不好听一点,这已经是在赶我走了。

在老大爷的推搡下,我出来了,人家把大门一关,也不回头,铁着脸回去了。

这一切,东子看在了眼里,尴尬道:“三年前,我和刚子等人把他儿子打了,后来他儿子和儿媳就出去打工了,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估计快回来了。”

“这案子了了,我第一个先抓你。”我生气了,头一次办案遇见这种情况呢。

东子一缩脖子,说别啊,我干了不少坏事,但没犯法,再说了,这不是在赎罪么。

“别废话了,走。”我道。

相比于第一户人家的女孩与第二户人家的老大爷,第三户人家的老婆婆性格好些,多聊了几句,说着张刚军等人的不是,但是她表示在22号没见过张刚军,不论是下午或晚上。

嗯吧,那这样了。

我一户又一户的走访,如果抛去个人对张刚军的看法,每个人很不错,对我很客气,只是一提他就变了。

短短的一个小时内,我走访了三十多户,什么也没问出来,也可以说人家不愿说,基本上全是说不知道,不愿多说一个字。

当要进下一户时,东子小声道:“这个就是让刚子睡了的那一家,你确定要进去么?”

我没说什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