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忽然被砸了下,疼得赵晔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哈哈,砸死你这个坏人!”赵晔抬手揉了揉被砸的地方,转身抬头就见到了坐在树上的孩童。
赵晔,“……”
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孩童给砸了脑袋!
赵晔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即便是对待孩童也一样,脸色阴沉地道,“你是谁?为何要砸本殿下?”
一连两个问题,问得孩童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撅了撅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衡阳大长公主尸骨未寒,可你却在这样的日子里求娶萧大姑娘,可真是够有脸的!”
短短一番话,却听得赵晔愣住,眸光疑惑地看着他,良久才道,“本殿下观你谈吐言语,实在不像是个无知幼童,你到底是谁?”
他才不相信眼前这个“孩童”是真的孩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兴许真的有人就能做到“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是假,但易容术及缩骨功是真,赵晔眼前的孩童正是燕山子。
前两日,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回邺都城走一趟,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听到的却是衡阳已死的消息。
衡阳究竟是真的死于宫中遇刺,还是死于某些人的迫害,尚且还没人知道,可他坚决不信会是前者的缘故。
“你这人也真的是没趣,都和你说了,你管我是谁,你怎么还问?”燕山子奶声奶气地说着,肉嘟嘟的小脸皱起,看着不知有多可爱。
燕山子这般说,赵晔就更相信他不是真正的孩童,语气徒然冷了下来,说道,“本殿下和你无冤无仇,方才你扔石头砸本殿下的事,暂且就不与你计较,可你必须以真面目示人,否则休怪本殿下不客气!”
他可不是多善良的人,这孩童要是再不说出来,他怕是会没有耐心。
哪知赵晔说完许久,也不见燕山子回答一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燕山子轻哼一声,“倘若我不肯呢?三皇子又待如何?”
别说是赵晔一个人了,就是整个三皇子府的人加起来,只要他不想,那就没人能抓得到他。
“……”吃了瘪的赵晔,脸色分外难看,可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能“返老还童”的人,必定不能是寻常人,他方才说的不过是一句大话而已。
真要让他去对付那个孩童,只怕并没这么容易。
燕山子撇撇嘴,见他蔫巴般的模样,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毛都还没长齐的家伙,居然也想命令他?
此处没有其他人,赵晔有心想找人帮衬也不行,只得暂时稳住他,清了清嗓子,“罢了,左右本殿下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你是谁,先前你砸了本殿下的事便就算了!”
说完便就转身急着要走。
那群百姓围堵三皇子府,他若是不及时出面处理的话,等这件事传到父皇耳里,必定会让父皇对他大为失望。
原本因为母妃的事,父皇对他就已经没有先前那般信任了。
“站住,你这小子想去哪儿?”燕山子是专门过来截住赵晔的,只因他心中怀疑衡阳的死和赵晔有关。
赵晔心中着急别的事,哪里有功夫理会他,便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燕山子生平还从未被人这般轻视过,当即就怒火冒了上来,一个快步就到了赵晔面前。
许是他此刻一副孩童的模样,是以并未能威慑到赵晔分毫,反倒还听赵晔颇为不屑地哼了声。
“这儿是三皇子府,本殿下是三皇子,在自己的府邸走动,还需要经得你的允许不成?”赵晔心中也冒起了怒火,心道这个人实在是难缠得很。
即便是他真有什么事要找自己,那也不应该用死缠烂打的方法,更不应该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赵晔就回身看向他,眸光微冷地道,“虽说本殿下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可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本殿下!”
“没错,”他一说完,燕山子就赞同地点了头,在他错愕的目光下说道,“不过三皇子方才有句话说漏了。”
“哪、哪句话?”不知为何,赵晔总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
像是不怀好意。
燕山子嘿嘿地笑了笑,说道,“不光是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啊!”
赵晔,“……”
一句话,说得赵晔立马就涨红了脸,拳头捏得不知有多紧。
这个人竟敢讽刺他!
“你!”赵晔怒目圆瞪,恨不得立马就把他给大卸八块了去。
可惜燕山子半点也不畏惧,仍旧笑嘻嘻着,忽地就又正经了起来。
“对了,我来这儿是有一事要问你,你要是如实回答便也就罢了,倘若你敢给我耍花招,就别怪我对你不厚道了!”燕山子暗暗摩拳擦掌,就等着他点头,然后问了。
“……”被人羞辱,还这般威胁,赵晔心里不知有多憋屈,却半点法子也没有,只得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何事!”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分明被人威胁着,却又只得被迫接受,连回击的能力都没有。
见他总算答应,燕山子就笑了,嘿嘿说道,“我且问你,旖旎的事可是你做的?”
旖旎是老郡王妃的闺名。
赵晔身为天家皇子,自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可当他又听到是和衡阳大长公主有关的事时,脑袋都大了。
今天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问他有关于衡阳大长公主的事!
他既不曾暗中出手加害过,也不曾在场亲眼见到过,问他又能有什么用?
偏偏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说不定还把他给当成了杀人凶手呢!
“衡阳大长公主固然可怜,但她的死确实与我无关,当时我也才从江南巡查回来,如何有时间去加害衡阳大长公主?”赵晔没好气地说着,脸色早已臭得不行。
要不是明白自己根本打不过眼前这人,此处又没有人可以帮他,不然他才不会这般好脾气呢!
“当真与你无关?”燕山子脸上顿时就没了笑容,目光冷冽,“倘若此事当真不是你做的,这宫中想要致旖旎于死地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是了,除了宣平帝再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