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埋首在案前,旁若无人的处理着工作,江思尔走了进去,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见他低下头去,江思尔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他发丝似乎长长了些,遮住了耳尖,比起上一次看见,脸色似乎也有些难看,和刚才发怒的男人,截然不同的冷,却也仍旧让人畏惧。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叶靳琛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逼视过来:“看够了吗?这样看着,能让你的良心得到安慰吗?”

男人似乎笑了笑,唇边的笑意那样讽刺,让人几乎不敢吭声。

江思尔微微一愣,转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良心不安吗?我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安慰我的良心了!”

她脸色发白,愤怒得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看着那男人实在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有多久?若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我直接去老宅不可以吗?”

叶靳琛目光戏谑,视线中带着挑衅,顺着那女人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说道。

“你就打算穿着这一身衣服去?是觉得自己貌美无双,披个麻布袋都高贵端庄了,还是存心想要让众人看我叶靳琛的笑话,觉得你作为叶家太太就是被这样对待的?”

江思尔眸中逐渐冷却下来,先前所有的情愫,都在这一刻,因为那男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而灰飞烟灭。

她紧握着拳头,还没有好的伤口此时又在隐隐疼痛,她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发脾气,冷冷一笑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叶大总裁,拜托您什么时候能离开了再告诉我一声,好吗?”

她闭上眼睛,倒在了椅子上,头高高仰着,或许是因为想要长叹一声,又或许是因为不想让眼泪落下。脖子的酸疼让她暂时将所有的不愉快在脑中摒弃。

那男人的话分明就是挑刺,她就算是真的披着个麻布袋去了,又还有谁敢说他叶靳琛的坏话?自己这一身打扮难道就成了不入流,连见人一面都不行了吗?

心中觉得气愤难忍,干脆连看也不像看着对方了。

叶靳琛没说话,继续翻看着文件,只是脸色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门口的助理有好几次想要进来,看见这场面都打了退堂鼓。

“有什么事情就说,磨磨唧唧的在那里磨蹭做什么?!”叶靳琛突然一声厉呵,吓得江思尔瞬间睁开了双眼。

而门口几次张望的小助理也吓得原地一跳,下意识的就像逃,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才进了办公室,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道。

“叶总,这次竞标的对象就剩下您和SN的势头最大,你看要不要做些手段去打压一下?”

听见SN的名字,江思尔转头看了过去,这件事情她早有耳闻,确实没想到如今势头最大的竟然是这两家。

而叶靳琛也神色阴厉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出去。”

接触到那男人的目光,江思尔下意识心中咯噔一声。

想到之前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叶靳琛被迫接了SN的单子,如今赶自己出去,自怕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他的方案,又要做什么不利公司的事情了吧?

江思尔气极反笑,走出门后,明明脸色阴冷,然而眼眶却无法抑制的变得通红。

“凭什么啊!”

她靠在安全通道的角落里,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的落了下来。

“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一切都要归罪到我的身上!凭什么啊……”她声音嘶哑,回响在空旷的安全通道中,极大的怨气和深深的无奈,让她痛苦到几乎想要原地消失。

双眸的通红,她想要经历压制泪水都无可奈何,连忙憋住呼吸,将脑子里的想法打散掉。

若是被那男人看出来自己哭了,到时候丢人的尴尬的,可就只有她一个了。

等到整理好从安全通道出来,叶靳琛也恰好走了出来,一边和他的助理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江思尔一闪而逝的失态。

“事情办完之后直接交给陈总过目,她会告诉你改正的办法。”

“是。”

一直到楼下,小助理给他拉开车门,叶靳琛坐了进去,他才总算正眼看了一眼江思尔。

江思尔坐到了他的身边,脸色有些难看,司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忍不住问道,“叶太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需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啊?”

叶靳琛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只停留了一瞬,没等江思尔说话,就直接吩咐司机道:“先去商城,然而回老宅。”

司机的动作很快,两人去了商城,江思尔始终一言不发,任由那男人挑选自己的衣服,直到到了老宅门口,那男人伸手敲门,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

“把你脸上那副表情收一收,可别平白让人觉得我对你不好。”

江思尔神色一僵,抬手的揉了一把脸,才跟着那男人走进了门。

到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已经有很多了,看到他们都纷纷笑脸相迎,也不管那笑容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总之都尽到了各位的职责。

“靳琛啊,听说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项目,不知道做的如何了?我看亦凡他之前做了个项目,受益很好啊,看你们公司今年的发展,好像有点儿下滑啊!”

有人砸吧着嘴,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无所事事的说着闲话。

叶靳琛笑了笑,“公司如何是我事情,怕是姨母你说再多的话,也不能改变丝毫,我同你解释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你心里头的想法吧?”

那女人哼了一声,转头不去看他,有几分不屑的说道:“我是管不着,可是公司上下千人员工不管吗?我儿子亦凡都业务水平你可真得去看看,摆着这样一张臭脸,也难怪公司在走下坡路了。”

叶靳琛脸上仍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之中的意味越发冰冷得让人难以捉摸。

“姨母怕是不知道,你的好亦凡究竟做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