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离开得飞快,江思尔呆在医院里躺了两日,却觉得躺着的生活好像比自己平日里还要累些。

叶靳琛一直都没有再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江思尔也拉不下脸打去电话主动问一句,那男人便也一直都没有和她联系。

“真要出院了啊?”小护士正在给她换绷带,脚上的伤好得很快,更何况还有她每日的细心照料,不然就江思尔这个性子,保准在医院没呆到一日,就哭着喊着要回家了。

“嗯。”江思尔点了点头。

在医院里住着一是太过于安静,闷得她只想快点儿出去透透气。二,则是因为她还担忧着叶靳琛,害怕那男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然也不会一连两日都没有和她联系过。

看见那小护士一脸担忧又惆怅的模样,她便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吗?”

小护士倒是没她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恶狠狠的在自己正要打结的纱布上拽了一把,说道:“可不是吗?你要是走了可就没有人,能让我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了。”

江思尔倒是觉得无所谓,假装疼了“嘶——”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骂道:“哎哟可疼死我了!滚滚滚,换个聪明伶俐的漂亮小护士来伺候我吧!”

她笑着说道,比起以前带上了些肆无忌惮。或许是知道那男人不会喜欢矫揉造作的自己,所以江思尔一改之前的阴郁,在他人面前倒是放开了许多。

小护士收了膏药瓶往外走,江思尔将有些发麻的腿收了回来,大爷似的放到了床上,枕着胳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病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看来你这两天过得还挺自由自在的。”来人语气带笑,走了进来目光落到她的脚上,“还疼吗?”

又是调笑,又是问候,江思尔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他的画风,只是摸了摸冰凉的鼻尖,将腿慢悠悠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好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江思尔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一时之间心跳竟是有些猛烈。天知道她刚刚还在念叨着的人,此时竟然就凭空而降了。

察觉到那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从脚尖到头发丝都没有放过,确认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才笑了笑,张嘴说道。

“我不是听说你在办出院证明吗?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叶靳琛给她盖上被子,小心翼翼的捻了捻被角,确保不透风进去了,才转身拿着床头柜上的水果,进了卫生间。

听到耳边水声哗啦啦的响着,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病房的安静,江思尔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笑得有些惬意,像是一只偷腥的猫一般。

过了会儿,叶靳琛拿着洗干净的水果走了出来,递给她之后,抽了张纸巾擦手。

“这两天被事情耽搁了,公司里的……你受伤住院,我都没待在你身边,很抱歉。”

叶靳琛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低沉,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幽幽的。

江思尔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目光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溜了一圈,晶莹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他的手白得有些耀眼。

“没事,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也不是要死不活的,住个院还矫情的要你来陪我?”江思尔笑着说道,视线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叶靳琛坐到了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直到江思尔呆呆的放下苹果,把嘴里的半快苹果咽了下去,才试探着的问道。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还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那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然她肯定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把自己的苹果啃完就蒙头睡一觉,等那男人离开之后,自己再偷偷摸摸的出院。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明明心里想那男人想得都发疼了,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相处,面红耳赤的想要逃避。

“江思尔,你可真是……多为你自己着想点儿吧,不然这么多年来,你也不会一直看别人的脸色过活。江家对你是如此,我对你……也是如此。”

叶靳琛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眼看面前的男人眸子变得暗淡,江思尔连忙挽回,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江家对我很好,就算有那么一点儿不好,也是因为我害得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而你……”江思尔抬头看了他一眼,从那男人深邃的眼眸划过,他眉目清冷,好似远山一般,让人觉得巍峨而不可侵犯。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要害我,不是吗?就算是报复,也是我应得的报应,我没有一丝对你的怨恨在心。”

只是那男人生着这样一张不近人情的脸,满口却都是对她的关怀。

叶靳琛的语气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拧着眉头,说道:“应得的报应?你这女人可真是——太懦弱了!”

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江思尔咬了咬嘴唇,在自己要不要争辩一句的思想下,纠结了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来说道。

“江思尔,求你对自己好点儿吧,不要再一直把心放在别人身上了,谁都不值得你去这样对待。”

他说的话,让江思尔想起了那日江暖暖同她讲的那一番话语。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足够为自己考虑,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生活会遭受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她才不会去搭理这些事情。

可当她接到了陆果儿的电话,听到了江暖暖的尖叫和咒骂声,所有的一切声音,都让她感到恐慌,所以她才会表面答应那女人。或许,她站在顶楼的那一刻,是真的想要跳下去,可是这一切并不妨碍她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不听那女人的话,江暖暖所遭受的,便是没有休止的折磨。

“江思尔,看着我,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才能够将你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