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尔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顶楼上到处都是灰尘,摆放着各种废旧的杂物,上楼蒙着的白布,也都统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她赤着脚走过去,冰冷的脚底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一阵尖锐的触感传来,她察觉到了刺痛,却没有去理会,因为那一点儿疼痛,瞬间就被随之而来的麻木给取代。

“过去吧,正对着你的地方,那是我为你准备好的死亡之地,从那里跳下去,你就能够得到解脱。”

陆果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从风中从云里卷来的一般,甚至让她有些铁布青。

“我会依言放了你的妹妹,还会给你父亲一笔治疗的费用,唉,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她笑着笑着,便失去了声音,将地上昏迷过去的江暖暖强制性弄醒,拍着她的脸,将那女人拖起来,一直拽到了窗边最佳的位置。

看着慢慢张开眼睛的江暖暖,她轻声说道:“好好看着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暖暖茫然的看着,目光落在虚空,等她终于缓过劲来,才发现对面的一栋楼上竟然站着一个人,而那身影,令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等到她看清楚那个人影的时候,吓得目呲欲裂,几乎就要翻出窗户,被陆果儿给一把拽住扔回了地面上,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一推就倒,声音却大得出奇。

“你疯了吗?!”

江暖暖厉声说道,声音穿透电话传到那女人的耳边,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江思尔整个人似乎都呆愣在了原地,随即抬起头来,似乎在朝着面前的茫茫虚空张望。

“你在哪儿?”江思尔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她站在顶楼,纵观面前的整片天空,听见那女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甚至还从面前吹来的风中传来。

可是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暖暖……你还好吗?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江暖暖看着那女人,似乎隔着这遥远的距离,她还能够从那女人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凄凉,关切的话语就这样响在耳侧,她竟然罕见的感受到了所谓的……名为温暖和关怀的东西。

“我很好。”江暖暖收敛了所有的表情,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女人,她算是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就算是近在咫尺,也不会被江思尔发现,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的确很好观摩那女人去死的场面。

“你确定为了我去死,是真的值得的吗?”江暖暖呼出一口气来,额头伤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咬了咬腮帮子。

“值得吗?”

江思尔站在顶楼,纵然楼层很高,她甚至都看不清底层的东西,然而这样目空一切的感觉,却令她感觉不到应有的害怕。

她轻声喃喃着,风将话语撕扯得有些听不清楚,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向心质问那个问题。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就这样结束掉一切不好吗?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做出选择,也早就有了机会让你逃走。江思尔,是你自己选择站上顶楼的。”

陆果儿笑着抬头看向那顶层的身影,看着那女人似乎下一刻就要摔下来的模样,心中竟是觉得无比欢喜和刺激。

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那女人去死的模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叶靳琛,想要将他据为己有。叶靳琛,只能是她的。

“跳啊!”

陆果儿突然厉声说道,目光都变得凌厉起来,眼神在那一刻,凶狠得好似能够将面前的江思尔,连人带骨头的蚕食干净。

江暖暖吓了一跳,差点瘫软在地上。

她一动就牵扯到额头的伤口,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可是她却不能阻止自己姐姐的自杀,不,是谋杀!都是这女人!

江暖暖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她因为伤口疼痛而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双手被绳子给紧紧绑着,勒得几乎连皮下都出血了,她却好像毫无察觉似的,目光阴冷的看着那女人。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陆果儿挑了挑眉,回过头来,神情厌恶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她。

“看什么看?你要是想仔细看看这出好戏,我不如给你录个视频,让你拿回家天天看,看你那不要脸的姐姐,临死之前究竟有多痛苦!多绝望!”

她的话音刚落,这间房子的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灰尘四溅,窗扇都在震颤,那一瞬间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了。

陆果儿惊恐万分的抬头看了过去,情急之下,只来得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原先江思尔站着的地方,此时竟然空空荡荡,看不见半点有人在的痕迹。

“人呢?!”

她吓了一跳,厉声问道。

可是问谁呢?

房门被人破开,立即闯进来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随即一个人站到了她的面前,眼神阴冷的看着她,说道:“陆果儿,你在等谁?”

看见他的时候,陆果儿脸上厌恶惊恐的神色,还没有来得及收回,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是你?楚泽南……”

她才刚刚说出那个名字,却又猛地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陆果儿尴尬的抽动了一下嘴角,看着那男人,说道。

“靳……靳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听我解释……”

“还想要解释什么?”叶靳琛甚至都懒得看她了,视线在房子里扫了一圈,从凌乱的桌椅,再到墙上猩红的血迹,他的目光一直阴沉沉的,令人看不出眼底究竟还藏着什么情绪。

陆果儿只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死定了。

她的神色有些绝望,松了擒住那女人的手,缓缓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说道:“都是一场误会,你不听就罢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陆果儿看着面前的男人,抿了抿唇角,脸色惨白,却还强装一脸镇定的擦过那男人的肩膀,想要离开。

天知道她此时究竟害怕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