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江思尔只是一笑,想到叶靳琛祖母说的那些话,心头涌上一阵痛苦,那痛苦里都满是讽刺。
“在叶家,谁管你相爱呢?正如祖母说的话,只有配得上和配不上,她叶家家大业大,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说得笑出了声音来,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又何必在我……我这样身份,软硬不吃的女人身上下功夫?”
江思尔的脸色有些发白,将碗碟都摆放整齐,开了水洗手,小女佣立即递来了帕子给她擦手。
熟练的动作让江思尔感到讽刺。
“谢谢。”她说到。
“在他们家能够真心实意相爱,并且门当户对结婚的,恐怕少之又少。”
“那这样的家庭,岂不是太没有人情味了吗?”小女佣听得呆住了,郁闷的问道。看着那女人放下帕子,朝她一笑,转身往外走。
餐厅里的众人早已经退场,留给她们的只有凌乱的椅子,江思尔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换做漫不经心,朝着房间走去。
……
“靳琛,下班时间到了,你怎么又要加班啊!”
陆果儿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的动作熟练又流畅。她笑着走到了桌边,目光先扫了一眼先前放餐盒的地方,办公桌上空无一物,只有堆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
她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我做的午餐你都吃完了吗?味道如何啊?那可是我亲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叶靳琛头也不抬,手指倒是遥遥一指,落到了一旁低矮的茶几上。
陆果儿脸色的笑容凝滞了一瞬,眼神有些惊愕,她尴尬的摸了摸脸,似乎是想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靳琛……你没……没吃啊?”
那餐盒还保持着她离开之前的状态,只是换了个位置,失了热气罢了。
冷冰冰的,就和他的眼神一样。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出去吧。”叶靳琛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淡得看不出情绪。
陆果儿尴尬的捏了捏手指,朝着他身边走去,“靳琛,今晚没别的事,我回家给你做饭吃吧,总是在外头应酬,不太健康啊。”
她极尽温柔,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眼神却有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男人的脸色。
“不用了。”叶靳琛拒绝。
陆果儿拉了拉他的衣袖,皱起了眉头,“没有她在,你连家都不回了吗?”
她语气里满是抱怨,却在这句话刚出口就愣住了,现在只有两人,她不应该提起那个女人。
陆果儿恶狠狠的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琢磨那男人的情绪。
叶靳琛听见她的话,目光微凝。
“回去吧……”陆果儿没有罢休,仍旧扯着他的衣袖,询问着。“咱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对那女人的态度变了?祖母说的那些话,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吗?”
“她那种人,怎么配得上你!”
被她缠着安静不下来,叶靳琛有些不耐烦,看着那个冲自己撒娇,甚至无理取闹的女人,他知道自己是别想摆脱了,只有说道:“等我处理完。”
陆果儿面上一喜,立即俯下身,贴近那男人的脸似乎想要亲吻他。
叶靳琛偏头躲开了,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
那女人脸色一僵,接触到他的目光,竟有些畏惧的后退了一步。她松了手,有些讪讪的笑道:“那我……我先下去等你。”
陆果儿往外走,步子有些绵软无力,叶靳琛的目光落到她的背影上,如芒刺一般,让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管家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问道:“陆小姐,您没事吧?”
陆果儿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太好的吐出一句,“没事。”
她坐在车内,停车场内的空气不太好,她脑子里慢慢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理清。不管如何,叶祖母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不管江思尔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将以前那件事情放下。
她只有更快的让叶靳琛恢复以前的状态,在那女人回来之前,将地位牢固。车门突然被人给拉开了,陆果儿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展开了笑容。
“这么快啊?”
叶靳琛看了她一眼,想要到副驾驶去,陆果儿连忙伸手拉住了他,“靳琛……前头放了东西,就坐这儿吧,我有事要同你说。”
她的脸上带着乞求,一张小脸探出来,车内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委屈,泪光盈盈,让人心生怜悯。
叶靳琛坐了进来,还没说话,她已经凑上前去,笑着将手穿过那男人的臂弯,偏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放手。”叶靳琛突然浑身顿住,看着她的目光冰冷一片。
陆果儿假装没有看见,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仍旧笑吟吟的说道:“靳琛,你今晚想吃什么?清蒸鲈鱼怎么样?我上次看你挺爱吃的……”
她说出口的同时,也忘记了那道菜是在哪儿看见的了。
身边的男人一动不动,她抱着的手臂让人情不自禁想往上贴,可此时,却也没比冰冷的尸体好过多少。
叶靳琛看着她,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陆果儿,最近我说的话你都当做没有听见吗?”
她有些呆呆的抬起头来,顿时倍感委屈。看着那男人深黑如墨的眼眸,半分没有感情,她已经不是情人哦,而是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的路人。
或者,只是比陌生人的身份高一点儿……仅此而已。
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一双眼睛水汽朦胧,她含泪喃喃,“靳琛,为什么?我就连靠近你,都不行吗?”
为什么你变了?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女人?
陆果儿很想要歇斯底里的大叫,她死死咬着嘴唇,毫无血色的脸上,幽怨的神色露出几分痛苦。
“和这些无关。”
叶靳琛看着她的泪水,突然想起了江思尔,那女人眼眶含泪,却仍旧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他的关怀,甚至都无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