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机脸上仍旧有些担忧,看着江思尔脸色惨白发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道。

“江小姐,不管如何还是自己的身体重要,逝者已逝,就让恩师不要再担心你了。”

江思尔勾了勾唇角,仿佛这一点儿小小动作就已经让她很累。

她很快收敛起脸上憔悴的神色,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眼眶虽然有些发红,她尽量睁大眼睛,想要让自己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推开了别墅的大门,院子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不少,众人回过头来看她,江思尔被看得浑身发烫,只觉得腿脚发软。

“怎么了?”

江思尔忍不住轻声问道,她抬起头看去,然后众人接触到她的目光纷纷躲闪开来。

“没、没什么。”

这个女佣人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江思尔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此处,心心念念的记挂着楚泽南的安危。

“既然没什么,就各自回去做好自己的本分,你们这群人,不需要我来多管教吧?”

江思尔的神色有些似笑非笑的,想到之前叶靳琛说出的那些话,她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众人虽然都不愿听她的,但是在叶家,如今除开叶靳琛之外,也就当属这个女人最大了。

“抱歉,江小姐你要不要用餐?我待会儿自己上去叫您。”

江思尔心思没在此处,也并不觉得饥饿。她只是飞快地摇了摇头,不太想和这些人多相处。

她很快回到房间,将众人异样的眼光挡在了门外。

“真是……难道还真的以为我江思尔就怕了他叶靳琛吗?”

江思尔冷哼一声,上前几步,坐在了床上。身下把你们的触感,让她想起自己在病房里,听见恩师对自己说的话。

那一时之间,不由得令她脚下发软,心中一片恍惚。

她没有来得及细想,只好将此事先放在一旁,拨号过去给楚泽南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通,最后传来的只有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通……”

“咦?”

江思尔连续给他拨出去了好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这个回答,她开始发慌。

想到今天在病房门口接待自己的学妹,江思尔只好不太情愿的,给她打去了电话。

“怎么,是江学姐?”

那女人的声音还算温和,但江思尔并没有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今天有没有看见楚泽南去医院?”

学妹似乎有些惊讶,连忙说道。

“怎么了?楚学长他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联系不上他吗?”

她说着,好像沉思了一下,江思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女人的语气已经开始慎重起来。

“楚学长昨天晚上去接你,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再联系我们,看江学姐你到了这儿来我想他应该是给你传到了消息吧?”

江思尔心中瞬间慌张起来,连忙说道:“是的,昨晚我确实见过他。但是后来我俩分开了,我不确定他究竟去了哪里……”

江思尔眉心已经微微皱起。

她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一旦回忆起叶靳琛当时狰狞的表情,她心里就忍不住发寒。

想到那两人恶言相向的时候,自己站在一旁却无能为力。

明明是叶靳琛误会了自己,然而最终遭殃的,难道却是楚泽南吗?

“江学姐,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学妹见江思尔良久都没说话,忍不住轻声问道。

她心中已经开始疑惑。

毕竟今天江思尔出现在这里,种种反常现象,就算是躺在病床上的老师,老眼昏花,分辨不出。

然而他们这些明眼人,却是旁观者清。

那女人忍不住笑了一声,问道:“学姐,你在叶家是不是处境不太好?”

江思尔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直白的将事情抖出。

就算是自己并未因目前的状况,而感到忧心,但是在别人的眼中,自己都说不定落魄到了什么地步。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思尔就算是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却也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我的叶家过得很好,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江思尔冷笑了一声,说道:“比起这个,我目前比较担忧的事,是楚泽南究竟在哪里?”

她的话听不出喜怒,但明显带着质问。

江思尔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修长的手指苍白发青,昨天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令她心中慌乱。

听见她的质问,小学妹显然有些生气,立马就反问道。

“江学姐,这话你问错人了吧?楚学长昨天是去找你,而后消失不见。无论如何也不该怪罪在我的头上吧?”

江思尔稍微冷静了些,也只好叹息一声,说了一句。

“抱歉,是我有些太着急了,既然你不知道楚泽南的下落,那我会慢慢找到他的。”

说完之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江思尔丢开手机,思索了好久,却也找不到那男人行踪。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套简单的黑色套裙出门,管家在她身后关上大门,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些幽怨。

“你说这女人也真是的,整天不为了她自己操心,反而去记挂着别人的事情,偷男人给就算了,还给叶先生带来这么多麻烦。”

其他人盯着他在原地喃喃自语,却也不敢接话,各自守着本分。

江思尔又重回了医院。

整栋楼都充斥着消毒水味,白色的墙平整光洁,却又仿佛是最为黑暗污秽的。

她在走廊里,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

空空荡荡,几乎没有人声,只要走廊深处的病房,隐约传来哀鸣哭嚎。

这明明只有一片死寂,然而对她来说却仿佛有无数细碎声响在耳边盘旋萦绕挥之不去。

一个个都犹如锋利的鬼爪,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叶靳琛的警告和恐吓,此时犹如录音机般,“咔哒”一声,点开了播放。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曾经那些恶毒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