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孙于了检查后，说她并没有太大问题，身上也都是些皮外伤，只要按时涂药，平常注意着点就好。
孙于了客气的同医生道了声谢，才起身离开，随沐舒几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就在几人打算往停车场方向走时，她却止住了脚步，低声说：“沈总，沐舒，齐先生，今晚谢谢你们，我现在自己回去就好，不麻烦你们了。等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她说话时，唇角夹着抹僵硬的笑意，在医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局促。
她背后是一片苍茫的夜色，黑沉的有些可怕。刺人的海风在夜晚总是格外肆意穿梭，扎的人身上生疼。
可就算这样，孙于了还是讷讷的站在原地，低着头没动。待沐舒三人走远后，她才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一步步走进幽深的夜色中，打车去了警察局。
……
沐舒三人从医院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看着后座上紧挨在一起的两人，齐靖涵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空。
他有钱有势，对女人也大方，所以不管情妇还是床伴，都不少。可无论跟谁，他都鲜少过夜，通常解决完事情后，就会穿上裤子离开，或者将人赶走，从不会揽着那人一觉睡到天亮。
唯一的例外，大约就是季纱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是夫妻，就算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也得和外面的女人区分开来。但季纱每次也只有会在情动时对他做出些许回应，等到云消雨歇，除非齐靖涵主动将她抱在怀里，否则她留给他的，永远都是一抹清瘦的背影。
当然，就算齐靖涵主动，季纱的反应也很僵硬。她只是像小鸟找窝一样靠在他旁边，从不会主动抱他吻他，就连半夜难受了想喝口水，也不会撒娇开口，只会默默起身，喝完水后再重新躺回床上，在床沿上寻个合适的位置重新合眼。
从前齐靖涵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家族联姻，联的不仅仅是一对夫妻，更重要的是两个家族之间庞大的利益关系。
再加上他和季纱又没有感情基础，只要有定时定量的夫妻生活维系关系就够了，其余的都不大重要。
可今天，亲眼看到沈荆临和沐舒之间的相处后，齐靖涵忽然发现，他也想找个人这样手牵手，肩并肩了。
低咳了声，齐靖涵趁着红绿灯的空挡转头看向了后座：“要不要一起吃餐宵夜？”
“不用了，”沈荆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晚上没事，我们还有事。”
“……”齐靖涵被噎了一下，胸腔里忽然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独身一人在世界上漫步，完全找不到同行者似的。
沈荆临见他拧着眉，也没继续刺激他，只是沉声提醒：“你也三十来岁，该收心了。”
“……”齐靖涵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凝固，大约过了两秒，才干笑着说：“一辈子那么长，离玩够还早的很。”
说完，也不给沈荆临反驳的机会，直接转过身去。恰好这时候红灯转绿，他立刻启动车子，朝着酒店方向开去。
到酒店后，沐舒和沈荆临站在门口正打算进门，就听齐靖涵说：“明天一起出去聚聚？”
“你一个人？”沈荆临抬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找虐？”
“我会缺女人？”齐靖涵轻嗤：“开什么玩笑？你认识我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真的一个人过？”
“哦。”沈荆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能理解，毕竟季纱流产在坐小月子，她没办法满足你，你找其他女人也正常。”
“什么？”齐靖涵赫然瞪大了眼：“什么流产小月子？”
他来海城这边后，就和季纱断了联系。季纱从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也懒得和她报备行程，两人谁都没搭理过谁。
其实，齐靖涵偶尔也想过要不要给季纱打个电话问情况，可一想到季纱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就没了兴致。
他觉得，自己又不缺女人，何必伏低做小的去讨好家里那个？他齐家又不必季家差，甚至可以说比季家的地位还高一些，就算讨好，也该是季纱来讨好他齐靖涵才对。
可没想到，在这大半个月之后，他第一次听到季纱的消息，居然是从沈荆临口中。而且这消息，还让他震惊不已。
见齐靖涵这幅表情，沈荆临并没有半分意外，他只是随意靠在门框上，抬手摸了两支烟出来。
一支递给齐靖涵后，他才将另一支放到唇边点燃，漫不经心的吸着：“你不知道？”
他问，可心里分明一直都清楚答案。
齐靖涵原本惊讶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看，甚至还带着阴沉：“打了就打了吧，反正她年纪还小，过两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看来你还真是一次都没和她联系过。”沈荆临缓缓吐出个眼圈，在灯光中氤氲扩散，“她是被唐雅琪气进医院的，听说她原本是想保孩子的，后来身体实在太虚，才没保得住。”
说到这儿，沈荆临忽然碾灭手里的香烟，温声道：“不过你也不在意，反正你也不缺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况且她还在坐小月子，也没办法帮你解决需要，你还是别赶着回去了，多在这边呆段时间吧，等她出了小月子再回去。”
说完，又抬手拍了拍齐靖涵的肩膀，“早点休息。”
之后，再没看齐靖涵一眼，直接跨步回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齐靖涵站在原地没动，任由指尖的香烟寥寥燃烧，完全没了兴致。过了好一会儿，才嗤笑着掐灭香烟，往自己房间走。
只是这一晚，他躺在床上不停辗转，却始终没能睡得着。直到外面的天大亮了，才迅速起来洗漱收拾。
买好回桐城的机票后，齐靖涵就开始给季纱打电话，可一连打了十一次，电话那边都没人接听。烦闷的揉了揉眉心，齐靖涵无奈，只得给季昀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