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璇在心里暗暗的惊讶,惊讶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竟然如此的细腻。这么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回想起来却让人后背发寒,苏青璇正在沉思的时候,周宜修已经轻轻的抓起了她的手,并在嘴中言道。
“你且用心想一想,若是我一早有了谋害这孩子的心思,又何至于等到你身处宫中的时候才动手,青璇,你应当知道,我应是有许多法子令这孩子消失,令你怀疑不到我的身上。”
这话……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苏青璇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其实我心里是信你的,只是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瞧着那空空如也的掌心,周宜修的唇角,攀爬上一抹苦涩的微笑,连着声音都有些沙哑,“你终究是不愿意信我。”
苏青璇空空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是的,她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周宜修的眼神坚定了些许,苏青璇想要阻拦他接下来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没有想过,让我照顾你,照顾你的孩子。”
苏青璇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发出一声诡异的单音节,随即便大咧咧的拍了拍周宜修的肩膀,“你是我的朋友嘛,照顾我和孩子是应该的,对了,等孩子出声了,认你做干爹好了。”
她笑的一脸灿烂,心里却在祈祷着,就让这个话题这么跳过去吧,千万别再翻回来,可是周宜修不甘心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一脸平静的说着。
“我不想做他的干爹,我想做他的父亲,你的夫君。”
苏青璇就是有再大的能耐,这戏也演不下去了,一个……一个长相俊美如斯,且身份不俗的富二代,这么撩她一个带球跑的孕妇,实在是……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苏青璇的身上,说不准她就应了,周湛算什么,就算他肯娶自己,也是三妻四妾,但是周宜修就不同了,人聪明,还专情,重点是长得一点都不比周湛差,但是感情这玩意,奇怪就奇怪在它能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苏青璇迟迟的无法答应,周宜修便已经猜到了答案。
尴尬着沉默了良久,被拒绝的一方还没什么表示,倒是苏青璇先红了眼眶,她看到周宜修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一脸镇定,但是那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放,放了又攥,不知道是鼓起了多大勇气。
“对不起啊,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喜欢周湛的后遗症就是,想到无数个没办法和周湛在一起的可能,她就觉得胸口发闷,鼻子发酸,余生一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要不干净死了回现代了事。
看到苏青璇眼眶红红的委屈的要落泪的样子,周宜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的,被拒绝的是自己,这人怎么比自己还委屈。他弯下身子,慢慢的,轻轻的抱了抱苏青璇,苏青璇的身子僵了僵,可是并没有拒绝这个干净的没有任何欲念的怀抱。
“哭什么,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照顾你,而且一辈子这么长,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后悔了呢。”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青璇的眼泪流的更欢实了。
这个傻子啊,她又不是因为心疼他哭的,但是现在搞的有些心疼了……
“别这样,其实我一点也不好,你身边有更好的姑娘,你相信我……”
苏青璇就差把罗孚的名字说出来了,但是她听到了周宜修的一声轻笑,还有他清朗的声音,“可偏偏啊,那天遇到你,一眼就被拴住了心,初时不觉,后来才发现牵挂的厉害,你说,我怎么就来晚了一步呢。”
喜欢这种事,大概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苏青璇还想劝些什么,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好巧不巧的被正走过来的罗孚看到,苏青璇十分惊慌的离开了周宜修的怀抱,向着罗孚下意识的解释道。
“你,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只是……”
周宜修就这么淡淡的站着,似乎一点配合苏青璇将这事说清楚的兴趣都没有,苏青璇正着急的时候,罗孚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一番常态的笑着道:“不用解释,我来就是向来通知你,一起去买药吧。”
瞧着罗孚这笑眯眯的样子,苏青璇觉得自己的手被捏的生疼,结结巴巴的问道,“买……买药?”
以前怎么没听过这个日程啊,不会是罗孚这小姑娘想出来的杀人灭口的法子吧。
罗孚继续笑,像是没看到苏青璇诚惶诚恐的神色,“是啊,我这药都拿来喂你了,难道你以为我自己会长药不成?”
苏青璇沉默,下意识的想求救周宜修,罗孚一个用力已经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对着周宜修告辞道:“那我们就先去了,早些去才能赶在天黑前回来,殿下在此自便吧。”
周宜修不知道是没看出苏青璇求救的眼神还是信任罗孚不会乱来,听了罗孚的话,只是轻轻点头,苏青璇被连拖带拽的塞进了马车,一路上,她都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希望罗孚就算真的有什么怒火,冲着自己来,千万别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没想到马车刚一走远,罗孚就哇的一声哭开了。
苏青璇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眼瞅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姑娘抱在一起,哭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莫名其妙在依着罗孚的性子,不应该先手刃了这情敌么,苏青璇不太敢靠近,只离得远远的递给了人一张帕子。
她扒着马车的厢门,自信于罗孚要是冲着自己发难,就跳车逃走。
罗孚很是配合,伸手接了帕子,将鼻子擤的震天响,苏青璇除了心疼自己刚刚洗干净的帕子,还惊讶于一个看起来这么温雅的姑娘怎么能做出如此不雅观的举动。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未曾想过,罗孚收拾了自己的眼泪后,率先质问的竟是一句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