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到自己的话被人不小心的听了去,小竹扬起一个僵硬的笑,轻轻的摇头,“没什么。”

看起来,王爷像是非常喜欢小姐一般,但又好像并不是非小姐不可,不然,又为什么会宠幸其他的女子呢,尽管小竹的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思,但是始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而另一边,周宜修已经带着苏青璇走进了泰和殿,光是站在寝宫的门前,都能听到从里面不断传来的丝竹声,看来皇帝很会享乐啊,以往苏青璇去见他,不是一般都在宫里批折子么?不仅仅有丝竹声,偶尔还有女子的欢笑声,瞧得出,皇帝玩的很尽兴。

门口守着的内监尽职的将这一行人拦住,不过瞧见这群人里一个是深受皇帝重新的侍卫首领。一个是皇子的身份,这样的真容,足以惊动了在皇帝身边侍候的卓公公,与其他内监不同的是,这卓公公一眼就认出了在周宜修怀里满脸虚弱的苏青璇,

“呦,这不是苏姑娘吗?这是怎么了,这身上怎么好穿着家人子的衣裳?”

所为家人子,就是那些在后宫里没有名分却又有自个侍寝的姑娘,苏青璇在这宫殿中,不再受外面冷空气的侵袭,方觉得身体回暖了些,脸色也变得好多了,见了苏公公,呵腰一礼,“有劳公公回禀,青璇想要面见圣上。”

“这……”

泰和殿里面一阵欢声笑语,显然现在进去打扰皇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是随着苏青璇的话,周宜修像是也站在她的身边,再对着卓公公道:“有劳公公了。”

同样有所期待的,还有赵将军,卓公公叹了一口气,一甩拂尘,复又进了这大殿内,只是心中难免的嘀咕,按道理说,这苏姑娘应该和王爷在一起啊,虽说是被赐婚了,怎么就忽然之间和四皇子殿下进宫了呢。

很快,苏青璇她们候在殿外,瞧见殿中的舞女乐师开始被人撵了出来,然后是卓公公尖细的嗓子。

“宣,四皇子,苏青璇,赵将军,入殿!”

苏青璇也是走进了大殿内才知道,这大殿中还有一个女人,她就坐在皇帝的身边,苏青璇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在看到苏青璇的时候,眼波暗沉,似乎是不相信苏青璇会出现在于此,尽管只是一瞬间,掩饰的很好,但是苏青璇绝对又把握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容妃娘娘。”

周宜修在她的耳边小声的提醒道,苏青璇这才有些顿悟了,原来是容妃,既然是周奕辰的生母,那这事也不难解释了,向来自己被送进宫的这事,还要多亏了这位容妃娘娘帮忙,眼下看到自己逃脱了,自然是不开心。

三人向着上面的帝妃一一见了礼,皇帝并未让起身,反而是别有深意的从赵将军那开始询问了起来,“淮安,你身为宫中侍卫首领,不好好当差巡逻,还要急着见朕,有什么事啊!”

这番话表面上看似乎难免有些苛责的意味,可是苏青璇却琢磨着,皇帝放着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招呼,先问向这位赵淮安,那说明这位侍卫首领是打心里被皇帝信任的亲信,方才看到他和周宜修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要为难她们。

果然,赵淮安只是实话实说道:“陛下,臣今r本来是照常巡逻,但是路上竟然在宫中碰到了一起行凶案,难断对错,故来禀报陛下。”

皇帝似乎是被气笑,重复着反问了一句,“行凶案?苏青璇,你抬起头来!”

冷不丁的被点名,苏青璇跪着的身子颤了颤,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随即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周宜修一如既往的握着,甚至还紧了紧,安慰她一般。

苏青璇依言将头抬起,她的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这殿中没有人说话,倒是一直沉默的容妃开口了。“好一个大胆的女子,皇城难道是你能造次的地方,陛下,快将这杀人的女子推出去斩了吧!”

这位容妃……敌意有些明显了吧?

“娘娘难道不关心到底死的是谁?”

苏青璇反问道,黝黑的眼眸带着晶莹的水光看着高高在上的容妃,这双眼睛并未有害怕的神色,通透的紧。

容妃冷哼一声,“这皇城中一草一木都是陛下的,你一个卑贱的奴才竟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不论是谁,都难逃一死!”

她这话说完,连皇帝都皱了皱眉头,这皇宫中的一草一木是他的不错,但是苏青璇按照关系算,还要和苏语嫣一样唤容妃一声姑母,但是瞧着容妃对苏青璇的态度,似乎真的只将她当作卑贱的奴才了。

“人不是苏青璇杀的。”周宜修忽然开口,他若是不开口,皇帝多半是已经忘了这下头跪着的人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儿子,此刻他的身子微微的向前倾探,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周宜修抬头,迎上皇帝的打量,坚定的继续道。

“人是儿臣杀的。”

一向只知道拿笔附庸风雅的儿子竟然说自己会拿剑杀人,皇帝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

在他的一旁,容妃娘娘酸酸的道:“本宫知道四殿下是个好心肠的孩子,可这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本宫劝殿下一声,莫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为了别人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苏青璇的眉头轻轻的挑了挑,这个容妃娘娘,指桑骂槐的本事还真是高啊,这个所谓的别人,应当就是在说周宜修是为了自己背锅吧,还有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压根就是斩断了皇帝的后路,让待会子皇帝万万不能从轻处置?

“宜修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父皇。”

周宜修双眼明亮,语气沉稳,一副光明磊落不带一丝龌龊的心思,皇帝果然被他的话所吸引,轻轻的哦了一声,像是没听到容妃方才的暗示一般,饶有兴致的道:“那你且说说,怎么为自己,为朕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