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师洞察了周奕辰对丁兰慧的接近似乎有些不悦,连忙对丁兰慧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人退下,纵使心有不甘,丁兰慧也不敢违抗太师的命令。

那双眼睛还不舍的盯着周奕辰,一步步的后退出书房,而自始至终,周奕辰都没施舍给丁兰慧哪怕是一个眼神,在他的心中,或许谁是他的生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就对了。

苏语嫣早就在书房外面候着,此刻瞧见丁兰慧从书房里走出来,心急的迎了上去,“如何,母亲可帮我劝说父亲了?”

丁兰慧被自己的儿子冷落,这一会子心里正在难受,可苏语嫣心急,并未发现丁兰慧的心情不悦,只急急的摇着丁兰慧的手臂,丁兰慧勉强施舍给了她一个眼神,不耐烦的道:“我帮不了你,你去找别人吧。”

言罢她抬脚就要离开,却被苏语嫣狠狠的扯住袖子,哭着道:“母亲也对我如此心狠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女儿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都不可以吗?”

丁兰慧冷笑了一声,狠狠的拽回了自己的袖子,“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我……”她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冷着脸道:“你若是还是不死心,苦恼是没有用的,去找能帮的了你的人吧。”

丁兰慧此时,对苏语嫣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得干净,竟然连表面的疼宠也没有了,冷言冷语的说了这一番话,就一个人离开了,苏语嫣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从心里腾升出一种凄凉之感,仿佛这个世界上空荡荡的,以往疼爱她的父母,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家人,都消失殆尽。

不行,她不能认输,她还有筹码。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靠着自己打成目的,苏语嫣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狠狠的蹭了蹭脸上的泪水,冲着身后远远站着的丫鬟道:“备车,我要进宫!”

皇宫中的女人一年多过一年,一年也美貌过一年,自从容妃诞下了六皇子之后,便歇了争宠的心思,她惯是一个秉性柔和聪慧的女子,最是安分守己不过,此刻正在自己的清凉殿里坐着绣工,殿外便传来了丫鬟禀报的声音。

“娘娘,我说今天喜鹊怎么连天的在咱们殿外蹦达呢,原来是娘娘有喜事。”

容妃待人和善,对待下人也宽容许多,此刻掐尖这油嘴滑舌的丫头,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娇嗔的看了一眼,“什么事啊。”

“娘娘的娘家人来看您了啊。”

她的话音落,苏语嫣已经不顾着身后的阻拦冲撞了进来,拉长声音冲着坐在主位上的容妃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姑母!”

容妃瞧见是自己以前最宠爱的小侄女,眼中自然是欣喜的,可是又联想到上次苏语嫣提的要求,这份欣喜又慢慢的暗淡下,她答应过自己的哥哥,无论苏语嫣怎么哀求她,她都不能答应这下丫头的请求,将她许配给周湛。

“你若是还是为了上次的事,就莫怪姑母绝情,话也不必说,回去吧。”

苏语嫣的嘴巴一瞬间厥的老高,但是她怎么能就此回去呢,容妃娘娘可是她最后一份指望了,连忙跪倒在地,恭声道:“姑母不要生我的气,我上次不懂事,冲撞了姑母,还请姑母让我留下来,陪伴姑母几日。”

到底死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容妃哪里舍得为难她,瞧着这小姑娘红着眼睛跪在地上的模样,想必在家里也没少闹腾,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道:“是不是又在家里闯祸了,才来我这寻求庇护来了?”

苏语嫣连连摇头,嘴甜的道:“怎么会呢,明明是我想念姑母了!”

容妃噗的一声轻笑出声,伸手将小姑娘招至自己身边来,柔声道:“眼睛都哭红了,也罢,你就在这清凉殿里小住几日,好好的陪陪本宫?”

只要能留在皇宫就好,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苏语嫣的脑海中慢慢的行成,她用力的点点头,不忘一脸小女儿娇憨姿态的晃了晃容妃的手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从娘家告状回来的吴闵柔终于回来了,这俩人怎么坐马车出去的就怎么坐着马车原封不动的回来,瞧着这熟悉而又让人陌生的王府大门,阿荷有些迟疑,轻轻的喊了自己小姐一声,“我们就这么回来了,会不会……”

毕竟这俩人离开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种王爷不来接别想着我回来的样子,如今却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这么回来了?

吴闵柔轻了轻嗓子,不知道是在安慰着小丫鬟还是安慰着自己,冷冷的道:“我这是识大体,不与那个狐媚子一样计较!”

临行前吴老太爷的一席话还记在心里,收拾情敌也是要有手段的,光会哭哭啼啼的往娘家跑,那是小家子做派,况且依着她娘家那些见不得人的权势,就是她常住在娘家周湛也不会想到来接她的吧。

这么一想都是自己回来,早回来还是有些明智的感觉。

“可是小姐——”

阿荷的话还没说完,吴闵柔的眼中已经划过一抹坚定的光芒,伸出脚迈进了王府的大门,怎么,这是她的家,她还回不得了?

跟着这样的一个主子,虽说这样回来有些煞面子,但是自己一个做奴婢的,也只能跟着主子了,这对主仆没走几步,就正巧碰上前面一对妇人在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一时间讨论的太过入迷,也没注意身后不断走近的两人。

“我说,西苑那边好长时间没什么动静了?”

吴闵柔的步子一顿,西苑是她住的地方,这么说来,这两个婆子是在讨论她?想到这个,吴闵柔也不惊动她们,决定默默的听着,只瞧见这两个人表面上是凑在一起侍弄花草,实则八卦心高涨的道。

“可不是呢,自打那位入府,这西苑就形同虚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