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中甚是刺耳,苏语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从小到大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爹爹,竟然动手打她?
苏全看着自己的手也是不敢相信,因为打心里还记着苏语嫣身上流着的是皇族的血脉,所以莫说是松手,他平日里重话也极少向苏语嫣说,此次,竟然是出手打了她。“我……唉你!还愣着干什么,送小姐回房间!”
“我不用你们送!我自己会走!”
苏语嫣边哭边爬起来,不等丫鬟跟上,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苏全叹了口气跌坐在身后的板凳上,人仿佛一夕苍老了许多,作孽啊,他要如何告诉苏语嫣自己的苦衷?“你去,去请夫人过去,让她哄哄小姐,趁早绝了她嫁进王府的念头。”
那一直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终于松了口气,领命去了。
芳华苑里,丁兰慧服了汤药,这会子正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耳边敏锐的捕捉到门口的打帘丫鬟在轻声招呼着。“紫鹃姐姐来了,真是不凑巧,咱们夫人刚吃了药睡去呢。”
紫鹃的眸光沉了沉,不免有些失望,喃喃道:“这样啊……”
就在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帘子里传来了丁兰慧恹恹的声音,“不碍事,让她进来吧。”
打帘的丫鬟便躬身请她进去,紫鹃低声道了谢,进门照例夫人见了她是乐呵呵的,倚在罗汉榻上招手唤她,“那些个烦人的礼节便免了吧,你且过来,坐这边来。”
瞧着丁兰慧对着自己笑吟吟的样子,紫鹃的眼中忽然一酸,她依言坐过去之后,丁兰慧才瞧见她脸上还大一片红肿,当即满脸紧张的惊呼出声,“这是如何了,哪个不长眼的干的,你告诉我,我定要……”
话说到一半,见紫鹃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丁兰慧的心中便有了思量,沉声道:“是语嫣?”
“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我做的不好。”
原来方才跟在苏语嫣身边被苏语嫣拿来撒气的丫鬟就是紫鹃了,她远远的就瞧见苏青璇,因是害怕苏青璇认出自己再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便一直低着头,所以苏青璇倒也没认出来当日在禁闭室好心提醒她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丫鬟。
“你啊,这脾气秉性,可是没有你娘厉害。”
丁兰慧说着便让人取了一些上好的膏药来,紫鹃僵着身子不动,有些受宠若惊的任着丁兰慧为她上药。
“夫人,我娘……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她记事起,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家中很多兄弟姊妹却并不亲切,只有一个喝酒喝到烂醉的爹爹,紫鹃是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数出落的最好看的一个,说实话,紫鹃并不想回忆那段对她而言甚至是黑暗的岁月。
就在那个所谓的爹爹瞧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逐渐动手动脚的时候,夫人亲自来看望她,她自称是她娘亲的故友,一口气给了那个家很多银子,以丫鬟的身份将她接近了太师府,但夫人,从未亏待过她,向来之前一定是同自己的娘亲关系很好。
“你娘啊……”丁兰慧微微的沉吟而来一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道:“睚眦必报就是了,谁若敢惹了她,她必定不会放过谁。”
紫鹃听了只是的淡淡一笑,在心里却悄声琢磨着,这一点,倒是和夫人很像?
这厢两人上好了药,紫鹃自然是要告诉丁兰慧自己的来意,丁兰慧就带着紫鹃一起去“劝诫”苏语嫣。
还未走近苏语嫣的闺房前,就听到房间里好大的动静,紫鹃疑惑,自己似乎看到了夫人唇角的一抹……冷笑?很快她就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夫人怎么会对小姐做出这种表情,夫人一向是府中最宠爱小姐的。
果然,下一秒,丁兰慧用既温柔的语气道:“语嫣,是我,心中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和娘亲说说吗?”
那房间里的动静渐小,直到最后,苏语嫣用力的拉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头撞进丁兰慧的怀中抽泣了起来,“父亲,父亲太过分了!他为了自己,情愿牺牲女儿的幸福!”
丁兰慧在心里冷笑,道你这叫什么牺牲幸福,不过是阻止你嫁给自己的亲叔叔乱伦罢了,但她还是柔着声音哄道:“你父亲定然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来,我们进去说。”
苏语嫣还在不满的嚷嚷着,“有什么苦衷能比自己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那扇房门重新合上了,丁兰慧小心的踩着一地的碎瓷,走到桌前,摇摇头道:“你身为苏府的大小姐,这桩婚事,只要你父亲不点头,你就得忍着。”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劝着苏语嫣在忍着,可细细一琢磨,苏语嫣听了这话必定会心中大怒,定然不会轻易的妥协,果真,苏语嫣的小姐脾气上头,道:“凭什么?惹急了我,这苏府的大小姐不做就是了!”
本来也不应该由你来做,丁兰慧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恶气一般,但是她毕竟是在这后宅中混迹多年了,此时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照旧是一副为苏语嫣好的样子,“话不能这样说,娘亲虽然没有办法将你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府,却有法子解决你的另外一桩心事。”
苏语嫣好奇的抬头看向丁兰慧,她的另外一桩心事?
丁兰慧笑了笑,眼中满是算计,对着苏语嫣轻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苏青璇。”
紫鹃已经将这一切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她,虽然其中很多处有些语焉不详,但是丁兰慧也不难猜出苏语嫣定是因为对苏青璇的迁怒才动手打了紫鹃,这些个欺负过紫鹃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首当其中的就要让这个苏青璇倒霉。
“母亲有什么好法子,快同女儿说说!”
苏语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改之前闷闷不乐的样子,亲昵的凑到丁兰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