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小姐在宫里受了委屈的事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先不说那衣服上到处都是被人蹂躏的鞋印,单单是那丫鬟小荷的一番哭诉就让吴老太爷险些背过气去。
太师府私下也得了消息,知道这事是自家倒霉闺女做的,苏全在头疼之余准备了厚礼往吴家送去,本来,这事也就这么算了,毕竟苏家权势实在是太大了,宫里还有以为颇受恩宠的娘娘罩着。
而吴家唯一牛气的地方就是家里有一个快要嫁进王府的女儿,更尴尬的是,这事闹得这么大周湛却丝毫没有为吴家出手教训人的样子。
吴老太爷左右一琢磨,得,这事还是忍了算了,等到自己家孙女嫁到王府后,再报仇也不迟,眼看着就要风平浪静了,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的吴闵柔,上吊自杀了。
当然是没死成,听说是被下丫鬟发现的及时,可是这事再想这么平平淡淡的按着就不成了。吴老太也连夜把苏太师的恶女告到了宫里去,尽管皇帝不大想站在吴家这一边,毕竟这是周湛的未婚妻,他看着心烦还来不及了,更别说是捧着了。
但是这事也的确是太欺负人,就勒令苏语嫣给吴闵柔道歉,顺便罚了禁足。
苏青璇窝在房顶上听小竹讲完了事情的始末,小竹末了还自己总结了一句,“在宫里有人就是厉害,皇帝再怎么生气,还不是巴掌高高举起,轻轻的放下,这府上的大小姐除了被罚了禁足,什么损失都没有。”
小竹神情虽是一贯的淡淡的,但言辞中似乎是在为吴闵柔打抱不平。
苏语嫣是个能惹事的主,苏青璇一早就看出来了,她摸着下巴回味道:“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个吴闵柔,也不简单。”
小竹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是在等着苏青璇接着说下去,“她敢用自己上吊的法子搞臭苏语嫣,实在是个深藏不漏的奇女子。”
苏青璇在娱乐圈里混的久了,看什么事都喜欢多想一点,这事换作一般的姑娘,可能就到了苏家私下给吴家道歉送礼为止,但是苏语嫣这次的确是惹到了一个善于隐忍的厉害角色,吴闵柔选择直接一根白绫把事情搞大了。
以来完善了自己烈性真性情的人设,二来顺便把苏语嫣的名声搞臭了。
恃宠而骄生生逼死了别人家的小姐,连小竹这样不八卦的人都对她嗤之以鼻。苏青璇觉得,以后怕是没有几个正经人家敢要苏语嫣这样的悍妇了。
所以说这个吴闵柔,厉害啊。
“小姐,来了。”
小竹压低声音提醒着她,苏青璇便再趴了趴身子,将自己尽力隐藏在房顶。
苏全烦躁的走进了丁兰慧的院子,也很快就都进了她们现在趴着的这件屋子,这是苏青璇继三天两头往书房跑探听消息无果后想到的新主意,既然攻不下苏全,就监视着丁兰慧,她不信就听不到一点消息。
“你为什么不看住她!陛下的禁令她都敢违抗,难道要我们苏府都跟着她掉脑袋吗!”
苏全大概是气极了,原本担心距离过远听不到声音的苏青璇释然了,照这么个吼法,她想不听到都难。
丁兰慧脸色不太好,磕着双目,像是丝毫没有理会苏全的暴躁,“我为什么要看着她,她又不是我的女儿。”
“你!”苏太师脸色难看,左右看了看,幸好这房间里没有别的人,冷声道:“你疯了吗?我早就说过,语嫣就是你的女儿,其他的事,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她不是!”丁兰慧的声音忽然拔高,她自己也激动的站起身来,站在苏全面前瞪着他。“我当日生下来的,明明是个男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的儿子送到哪里去了!”
苏全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一把抓住了丁兰慧的一支手,恶狠狠的将人往内室拉,“你闭嘴!我让你活着,就是对你最大的容忍了,你不要逼我——”
后面的话,随着两人脚步的移步,便逐渐有些听不清了,苏青璇和小竹互相对视了一眼,无言的激动,看来两人误打误撞,得到了一个大秘密!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小竹压着声音问苏青璇道,苏青璇给了小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指了指地下,“先下去。”小竹点点头,伸手提起苏青璇的衣服,带着她悄无声息的跳了下去,每每见识到她露出这一手的苏青璇都忍不住拿崇拜的目光看她。
和小竹这种轻功绝学一比,自己以前吊威亚飞来飞去的本事,太逊了。
“看来苏语嫣的身份有猫腻,这可能是苏府最大的秘密。”
苏青璇点了点头,方才看丁兰慧的神色,不像是胡言乱语,苏全的反应也很慌乱,这两个人,绝对再隐藏着什么。
“很有可能在生产的时候动了手脚,我们要想查下去,需找到当时在场的人才是。”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的道:“稳婆。”
而另一边,苏语嫣一早便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她本意只是赌气跑了出来,谁让她爹竟然逼着她给吴闵柔那个女人道歉,她们越是要关她禁足,她就越是要偷偷地跑出去!
本来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却被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吸引,苏楠乔!
苏楠乔行动间一片鬼祟,脸上好蒙着厚重的面纱,苏语嫣迟疑了一下,就在苏楠乔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
苏楠乔选择了从后门出府,正好门房的婆子在,笑着盘问了一句。
“三小姐这是要去哪啊。”
这后门平日里是没人看的,只因为苏语嫣私逃了,才派个人看着。苏楠乔冷冷的看了那婆子一眼,抬手掀开了自己的面纱,那婆子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满意了吗?”
“小姐这是什么话,老奴也是为了小姐啊,这到时侯要是夫人问起来,老奴也有话说不是。”
苏楠乔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这个老妇,抬脚迈过门槛,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