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易轻荷颤了颤眼睫,终于是能动了,也能控制这具身体。这几天,她除了身体不能动,意识已经完全清醒,有个男人一直在她耳边轻语,叫着她母亲的名字,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包括,他断了她的情根。
她还不能适应自己死而复生的身体,只是坐起来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都气喘吁吁。她终是坐起来,她身上还是死的那天穿的血衣,魔性未发的她仍是黑发如墨。
她的脖子上显然挂着一块水滴样的晶体,她认得出来,这是闫留给她的凤凰之泪。原来,她的意识早醒是因为它。
易轻荷把目光转向旁边的那个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人。她撑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进,直到看见他的全貌。
“嗬!”易轻荷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会是楚凉辞。
为什么会是他……她心里一直知道,知道他喜欢她,可是她不能给她回应,因为那是害了他,可是没想到,终究还是害了他。
“对不起。”易轻荷闭上眼睛,楚凉辞现在的身体已经被修复好,没有当时的开膛破肚的惨状,但是易轻荷一搭上他的脉就知道了,她的命,是他换回来的。
“大祭司~醒了啊。”一道声音随着冰室的门打开而传了过来。
易轻荷记得他的声音,是那个用禁术救她的人。或者说,他在炼化她这个属于他的工具利器。她狠狠地咬唇看向他,不可否认,他也有救她的一部分功劳,哪怕他目的不纯。
“我不是什么大祭司。”易轻荷冷冷地说。她本就冰冷的性子,配上这冰冷的身体,给人更加寒气透骨。
“不,你的母亲是,你就是。你是她唯一的血脉,自然就是魔宗大祭司。我是你母亲很好的朋友,也是魔宗宗主。”鬼面人的声音很愉悦,至于是不是真的愉悦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我不愿意呢?”易轻荷看着和她昏迷时判若两人的鬼面人,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意志率先清醒过来吧。
“大祭司,只有我能让你恢复到以前的实力,你现在没有任何能力说不愿意,因为,我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杀了你。然后抹掉你的记忆,让你为我所用。嗯……真是不错的主意。”鬼面人声音里都透着愉悦,看来也不准备和她多费口舌了,直接实行这个计划。
易轻荷如他所说,根本没有能力抵抗,这种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很不好。她的身体非常虚弱,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很费力。她的异能用不出来,内力消失,闫不在了,剩下在身体里的堕魔之力没有激发出来。她现在,比一个普通人还无能。
鬼面人一步一步走向她,把手中的药剂给她灌了进去,狠狠丢在冰床上,任她爆头打滚。他笑着走出去,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鬼面人刚刚出去,就有人跑到他面前说:“宗主,撑不住了,鬼帝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鬼面人一甩袖,那人就被狠狠砸在了墙上。“没用的废物!还好有她……”
他面具下的嘴角一扬,等算好的药效一过,他就再次打开冰室的门。易轻荷低着头坐在冰床上一动不动,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才缓缓抬起头,眼中一片空洞。
“你是谁?”她轻轻地问。
“大祭司,我是魔宗宗主,你的亲人。”鬼面人眼睛已经弯成一条弧线。
“我的……亲人……为什么我记不起来?”
“大祭司练功走火入魔记忆错乱,特此来冰室修养。今日本宗主请大祭司出关,是因为魔宗遇难,魔帝来犯。”鬼面人眼都不眨得看着她,令他失望的是,易轻荷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没有问题。
“我打得过?”易轻荷看着他伸出的手中有两颗药丸。
“有了这个,就能打得过。”鬼面人看着她缓慢却不迟疑地吃了丹药,彻底放下心,带她走了出去。
短暂回复内力的药,真是个老狐狸。易轻荷这么想着,走出了冰室,和鬼面人一同到了魔宗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