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十月份。

这一年过得风平浪静,杨宇除了年初二月十四送了贝壳风铃给董夕月以后,两人再无任何联系,偶尔在路上遇见会像仅仅认识的人一样点头打招呼。

只是,他们从去年就保持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只要不是下雨天,杨宇每天傍晚依旧去河里游泳,董夕月每天依旧去河岸散步。

到了年底,公司一纸干部任免通告下来:技术部原部长黄工晋升公司总工程师,跻身高层;技术部原副部长刘程晋升部长,跻身中层;杨宇晋级为副部长,张榜公示十五天,十五天以内任何人有意见均可以匿名举报,如十五天公示期以后无人有异议,则任命书奏效。

一天,眼看就要下雨,外面狂风乱作,下班时间一到,董夕月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邓部长慢悠悠踱到董夕月旁边,丢给她一打文件,说:“小董啊,今天你加一下班,把这些文件给我打出来,我明天一大早就需要。”

董夕月只好坐下开始打字。

一直到忙到晚上九点多,才把这一打文件打出来,她拿U盘拷了拿去给邓部长,临走之前又想起什么,又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杨宇送给她的录音笔揣进贴身口袋里,这才放心推门进去,邓部长正坐在办公桌那里朝她招了招手。邓部长问道:“小董啊,搞好了?拿过来我检查一下。”

董夕月过去把U盘递给他,他却并不接,反而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董夕月无奈只好弯腰低头下去把U盘擦到主机USB接口。

邓部长色从胆边生,抬手就往她臀部摸去,董夕月一惊差点摔倒,她退开离他五米远的距离,惊慌道:“邓部长,请您自重!”

她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好像忘了打开录音笔的开关,于是一只手偷偷伸进口袋里想摁录音笔的开关,没想到慌乱中怎么也摸不到开关键,心理暗悔不已,而此时邓部长却已步步紧逼,他边笑边走过来:“别怕,我会给你升职加薪,会给你。。。。。。。”

眼见他朝自己扑了过来,董夕月一紧张,放在口袋里的手就不由得抽出来,准备做防守动作,没想到这样一抽居然把口袋里的录音笔给顺带了出来,录音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邓部长一愣,捡起来一看就明白了过来,他恼羞成怒道:“好你个董夕月,你越来越长本事了啊?”

说完他就扬手一丢,把录音笔摔了个七八烂,却还不解气,用脚猛踩了几下,直到把录音笔踩成了碎片才罢休。

这边董夕月早已趁机往门口逃,但邓部长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抵住了办公室的门,把插销一插,就反锁了门。

他反身把董夕月扛起摁到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稀稀拉拉落了一地,他嘴里还骂骂咧咧.

董夕月拼命、拳打脚踢,嘴里还拼命喊着救命。

十几年前的一幕一幕重现,她心理的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外面狂风暴雨,虽然门卫室有人,但是电闪雷鸣,再加上瓢泼大雨,根本没人听到屋里的叫喊声,“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董夕月的心渐渐绝望,眼里蒙上了死灰色,她只是下意识地胡乱拳打脚底,但是男女的力量悬殊,很快她身上的裙子就被撕烂了。

而此时的杨宇刚加班完,他伸了个懒腰,拿起伞准备回家。

走到楼下时候,看见对面的销售部那里还亮着灯,他想谁这么晚了,还加班呢?

他想走过去打个招呼,一进去大办公室,发现空无一人,正准备抬腿走人时候,发现是董夕月的位置那里电脑屏幕还亮着,他想原来是董夕月在加班啊,不知道她带伞了没有,没带的话就把伞让给她好了。

正想着他就走了进去,走到里边才发现里间邓部长的办公室锁着门,里边隐隐约约似乎有两个身影在扭打到一起。他惊呼不好就丢了伞冲了过去,他敲门:“邓部长,你在里边吗?”

里边的动静停了下来,董夕月听到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她的眼睛死灰复燃,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邓部长的魔爪,缩在角落里簌簌发抖。

邓部长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杨宇后退几步,再猛地向前冲抬腿用力把门踹开。

他看了眼缩在墙角的董夕月衣衫褴褛,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火中烧,低喝一声就奔过去一拳击在邓部长脸上,邓部长护住脸,杨宇立即又是挥拳向他腹部打去,邓部长吃痛蹲在地上,杨宇又一脚往他身上招呼,邓部长被打趴在地上,杨宇骑坐在他身上,双拳左右开弓就往邓部长头部、脸部挥去。

不多时,邓部长就血流满面,刚开始还骂骂咧咧,后来变成了不断求饶声。

此时董夕月才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她怕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就站起来走过去拉住杨宇的手臂:“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杨宇这才收手,拍了拍手掌站了起来。那邓部长见势急忙爬起来,指着他们说:“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瞧!”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杨宇见董夕月衣衫褴褛,他背过身去脱下自己的白衬衣,光着上身,他并未回头,只是伸手把衣服递给她。

董夕月穿上他的衬衣,因为杨宇身材高大,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

杨宇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她摇了摇头说幸好他及时赶到,她并没有事。杨宇问她要不要报警,她说不报了,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报警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反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杨宇把董夕月送回家,路上雨依然下个不停,他们挤在一把伞下,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簌簌发抖。

到了她家门口,他想了想,说:“我还是送你进去吧,顺便向师傅解释一下。”

董夕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衣,再看看杨宇赤.裸的上身,点了点头。

她敲了敲门,蒋建国过了几分钟才穿着拖鞋过来开门,显是已经睡觉被敲门声吵醒的。

蒋建国揉了揉眼,等确认自己看清了以后,立马脸上变成了霜茄色。

杨宇怕他误会,赶紧上前一步说:“师傅,你别误会!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董夕月也在旁边偶尔插几句话,蒋建国这才脸色有所缓和,他冷哼了一声:“哼!为什么那姓邓的总是惦记你?还不是因为你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地在他面前晃,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董夕月闻言几乎气绝,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作为丈夫的他居然怪她穿着不端才引来人家觊觎,她冷笑着说:“照你这么说,肉包子还得怪自己太香才会被狗惦记了?”

蒋建国“哼!”的一声就转身回屋了。

杨宇也有些愠怒,居然有当丈夫的在自己老婆遭受别人欺负的时候,不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她而自责,反而怪自己老婆过分美丽而招人惦记。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不便多说。

董夕月平复了下情绪,对杨宇说:“你先进屋稍等一下,我进去换身衣服就把衣服还你。”

杨宇本想说不用急,转念一想自己总不能光着上身回家吧,于是就进屋等她。很快,董夕月换好衣服,拿起他的衬衣还给他,并再三道谢。杨宇穿好衣服跟她告辞回家。

当晚以后,蒋建国和董夕月陷入了冷战,谁也不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