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心意?随心而为……?”
沈陵曜冷笑一声,一脸惆怅的喃喃道。
“为什么不行呢,殿下……这个天下都将会是你的,你有权利及能力选择任何一个你爱的女人。”
看到沈陵曜眸色中的痛楚,罗裳禁不住内心的狂烈的叫嚣,大声的说道。
这时,一阵冷风出来,将沈陵曜的袍角荡起,为他增添了一抹冷寒。
他唇角淡淡一勾,转过头望着神色紧张的罗裳,眸色轻动,他沉声道:“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后这些话还是烂在你的肚子里吧。你说的有一点没错……那就是我是一个帝王,所以我说的画,我做的事全天下的刃都能看到。也正是我是一个帝王,更应该为天下人做好表率。我不会因为我爱的是洛凝,就背信弃义,将连若水置之不顾,这对她是不公平。她没有做错什么……相反……错的人在我,我没有信守承诺保护好她。她是一个好女人,是我辜负了她!所以……我不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是属下考虑不周,属下明白了。”
此时此刻纵是有千言万语,万般无奈,罗赏也觉得无法说出口。没有遇到殿下以前,他认为,做了皇帝....那就是一个再也没有任何苦恼的位置,只要座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就可以享受神仙般的生活。美酒,美食,女人.....还会有应有尽有的金银珠宝以及掌握着全天下生杀大权的地位。
他觉得,这样的人生就是一个从此再也不会有任何忧愁烦恼的地位。所以........那些人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爬上那个地位,甚至撞的头破血流也不知悔改,也会觊觎那个位置。
到现在他才知道,以前的他是多么的可笑,就像是一个愚蠢的井底之蛙什么东西也不动,就只看到了那个位置带来的权利和利益。
他完全没有想过做一个人上人比做一个普通老百姓要难上千倍!万倍!稍有不慎那就是会随时丝丝葬身之地的。
也会是所谓的站的越高,跌的越惨!
比如齐渊......前半生他可谓是风光无限,呼风唤雨。可是现在呢......时过境迁,因为他的无能昏庸,只顾享受那个位置带给他的乐趣,而没有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肆意的挥霍着那个位置所带给他的快乐。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的结局,就是他自食恶果的下场。
毫无悬念,齐渊早晚会败在眼前这个英明精锐帝王的脚下,迎接他的........只能是悲惨的下场。
所以说,沈陵曜才会是那个一统江山的男人。
他的隐忍,他的睿智,他的抉择,他的果断,他的英明,他的自律......那都是无人能及的。
“谁?”
沉默中,沈陵曜突然身形暴起,急速的朝着树影间掠去。
这一声喝,令还处在深思中的罗赏眉眼顿沉,立马飞身朝着沈陵曜的方向追去。
沈陵曜站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凝眉看着前方微微晃动的叶片,若有所思的的静立在那里。
听见身后紧随而来的声音,沈陵曜冷冷的开口道:“已经跑了。”
罗赏稳固的站在沈陵曜旁边的一颗树干上,神色分外凝重,心有余悸的问道:“看来这人的内力绝非常人,属下竟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闻言,沈陵曜唇角冷冷一勾,说道:“来者不善,看来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属下马上派人去追踪那人的线索,决不能让他坏事。”
罗赏神色一沉,恭敬的说道。
“不必,你现在马上去看看洛凝那边的情况,我觉得此人一定还有别的目的,绝不能让他威胁到洛凝。”
沈陵曜微微皱眉,望着漆黑的夜色,沉声说道。
“是。”
闻言,罗赏再不敢耽搁,朝着远处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旋身跃回到地面上,沈陵曜大步走入屋子中,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捂住口“呃.....”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洒落在青石地板上,刺目的惊心,他淡淡的将痕迹抹去,不愿被人发现。
他缓缓走到软塌前坐下,抬起手,然后从后颈出取出一个东西。
在清幽的月光下,他眸色冷冽的看着手中泛着寒光的东西。
一根银针!
头部渐渐一阵眩晕,他苦笑,知道定是这支银针上被人下了毒。
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他缓缓的从瓷瓶中倒出一颗紫色的药丸,然后放入了口中。
刚才的人....如果他猜测的没错,那就是江湖上杀人于无形的高手——赤炎!
这人行迹无踪,擅长隐藏自己的内息,所以他才会一时失意,着了他的道,被他偷袭成功。
传言说,赤炎所用的毒,除了他自己能解,还没有人有能耐解除他银针上的毒。
所以他现在中的毒非常棘手,而他现在用的药只能延缓这个毒性的蔓延,并无法彻底的解除毒性。
若是十日之内他没有找到破除此毒的解药,那他........就危在旦夕了。
不过,想要他沈陵曜的命,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他曾经调查过赤炎这个人,这人自恃清高,并没有与任何的皇室有过沾染,也没有与江湖上任何一派有过交集,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常伴床榻的病妻。
............那是什么让他会重新卷入这个黑暗的漩涡中,让他将矛头对准了他呢?
他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银针,感觉头部一阵接着一阵的昏暗袭来。
他凝了凝眉,然后立于窗前,神色高深莫测的看着远处。
夜风袭来,丝丝沁凉的威风让他昏沉的头脑渐渐清醒。
他清俊的背影宁静如恒古的长夜,默默的承受着毒性对他身体所带来的侵蚀,任由思绪一点儿一点儿的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