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海棠她是不是搬到镇子上住了?”

大学四年,郭芙蓉没有再见过妹妹,她去了那家缝纫厂,可那家缝纫厂已经倒闭了。

那时候,乡镇上的小企业根本经不起风浪,尤其是这个偏远的小县城做什么都很难。

郭芙蓉又去找了她高中时的班主任。

“芙蓉啊,现在打扮的这么漂亮了?”班主任看到她也挺吃惊的。

“毕业了吗?”班主任关心道。

“毕业了,现在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国营企业,老班,当年真的很感谢您,要不是您我也没有今天。”郭芙蓉带着感激道。

“我没帮上什么忙,你现在能混的这么好,都是你自己的努力。”班主任笑了笑。

“芙蓉,这次回来多长时间?要不我安排一下,让你们这些老同学聚一聚?”班主任和郭芙蓉商量道。

“回来呆不了多长时间,同学聚会就算了。”郭芙蓉尴尬的笑了笑。

“老班,这是您当年借给我的学费,我存够了钱给您拿过来了。”郭芙蓉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

里面是当年的那笔学费。

“借你的钱?”班主任愣了愣。

但她回想了一下,开口道:“芙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当年说你丢了学费后,是你妹妹拿着钱过来找我,让我寄给你的。”

“我妹妹拿给您的?”郭芙蓉有些吃惊。

“是啊,当时我也没多问,你的事情急,我就赶紧去办了。”

“老班,那当时我妹妹给您说了什么没有?”郭芙蓉赶紧问道。

她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妹妹哪可能有那么多钱,乡镇上的收入可比不得城里,妹妹就算在那个倒闭的缝纫厂里干一年也拿不了那么多。

“她就说你学费丢了,钱是她借来的,当时怕你在学校为难,我走的急没多问。”

班主任的话,让郭芙蓉有些魂不守舍。

她终于回来了,终于要兑现承诺了,但发现真相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是千百般的不是滋味。

心里担心妹妹,她去乡镇派出所报了案。

直到她回到单位上班,派出所也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一直为这件事牵肠挂肚,考中级会计师资格证的时候,她看着卷子又想到了高考的时候,妹妹对她的鼓励。

中级会计师职称很重要,和单位的升职加薪都有关联,但那一场考试她破天荒的失误了,连题都没有做完。

但失败了一次后,她进行了自我反省。

妹妹的下落,的确让郭芙蓉忐忑不安心绪难宁,但郭芙蓉并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也可以这么说,她不是个懂得放弃的女人。

来年她又参加了考试,这次她发挥良好,考上了中级会计师职称后,她被调动到了销售处。

她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儿,比方说企业里谁是谁的亲戚,谁又和谁有特殊关系。

她甚至还听说过,有的女职员为了谋求更好的职位,本是有夫之妇,孩子都多大了,但为了在职场上更进一步和上司胡搞。

这些事儿本来只是道听途说,但郭芙蓉发现有些事儿并非空穴来风,那个女职员混的的确挺好。

似乎走向了社会,学历工作能力,都成了次要的,关键是谁能抓到领导的心。

郭芙蓉本来就长得不错,她年轻还会打扮就显得更出彩了。

在一次元旦新年联欢晚会上,郭芙蓉故意将饮料洒在了销售处总经理祁亚军的西服上。

“祁总实在不好意思,我给您擦擦吧。”郭芙蓉故作慌乱的说道。

郭芙蓉那个时候勾引男人,还不够老练,她显得很慌张。

“没事算了,你下次注意点。”祁亚军并没有责怪郭芙蓉。

“祁总,我给您洗洗吧,您这件衣服脏了。”郭芙蓉赶忙道。

“我说了没事,衣服我回家洗就行。”祁亚军只当郭芙蓉犯了个低级错误。

但郭芙蓉怎么会放弃接触祁亚军的机会?

在学校里成绩是唯一的标准,而在这里,想攀上枝头得有关系有靠山。

规则虽然不一样,但不得不说任何事情都挡不住有心人。

“祁总,您要是不让我洗,我以后还怎么在单位里呆下去啊,我们科长会骂死我的!”郭芙蓉缠着祁亚军。

“他要是骂你,你让他来找我!”祁亚军道。

“祁总,您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您的衣服是我弄脏的,我如果不给您洗干净,就算科长不骂我,我自己都会骂死我自己!”

“真的不用。”本来这是一件小事,但郭芙蓉这么缠着让祁亚军有些反感。

“祁总,我求求您了!”

郭芙蓉伪装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郭芙蓉哀求着,祁亚军环顾四周,今天晚上不仅仅有销售处的人,企业其他单位的人也在,而且还有大领导。

祁亚军怕被人注意到闹出什么误会。

“你洗吧,什么时候洗好了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

祁亚军脱了外套,递给了郭芙蓉。

郭芙蓉忙不迭收好,她看着祁亚军眼睛里闪烁着火光。

四天后,郭芙蓉才将洗好的西服送到了祁亚军的办公室。

她这么迟送过来,是因为祁亚军出差了,才回到单位。

郭芙蓉打扮的很漂亮,她专门动手剪裁了个盒子,她将西装放在了盒子里。

“祁总,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郭芙蓉赔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祁亚军也注意到了郭芙蓉的细心。

“郭芙蓉。”

“你在哪个岗位?”祁亚军问道。

“财务科。我是财务科的会计。”郭芙蓉看着祁亚军,郭芙蓉知道男欢女爱的那种事儿,她也做过思想挣扎,但她来这个办公室之前就想清楚了,要是搭上祁亚军后,祁亚军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她也认了。

母亲没做过什么错事,却被人骂成是窑姐。

她来单位后,看到那种真正当婊子的女人,却一路彩虹,惹人羡慕。

两相对比,现实似乎很讽刺。

“小郭,谢谢你了,你忙去吧。”与预想中的不同,祁亚军对郭芙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他只是看了郭芙蓉一眼后,便让她离开。

“祁总,真是不好意思,算我欠您一个人情,您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郭芙蓉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她勉强堆笑着给祁亚军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小丫头,说话也不过脑子,你能让我用到什么?”

郭芙蓉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祁亚军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郭芙蓉身躯一震,祁亚军这句话可能是随口而出,但这句话实在是有点伤人。

“祁亚军,你别小看我,迟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郭芙蓉心里气,但她同样也不会放弃任何上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