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谷辰一脸鄙视,“跑了就是跑了,哪有那么多借口?”

樊烈拍了拍胸脯,说道,“不过谷兄放心,我已经让十几个兄弟一同去找她了。”

谷辰叹息一声,随即说道,“找不找她没关系。她可能回来找我。”

嘴里这么说,谷辰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戚萦儿倘若真的回了松青院,他不怕,如果她到处乱走,那可真让谷辰有些担心。

一个马匹的踩踏声,惊乱了正在打水的人们,樊烈也是转眼一看,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众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眼看向身旁骑着马的人,映着月光,虽看不清长相,可妩媚动人的身姿还是十分的诱人。

“戚小姐?”樊烈这才认出戚萦儿来,“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戚萦儿骑在马上,摘下了她戴在头上的连衣帽,从马上跃了下来,目光有些落寞的注视着谷辰,只是,谷辰却无动于衷。

“谷辰哥哥,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聊聊。”戚萦儿的语气有些哀求,听起来楚楚可怜。

谷辰从地上拾了个小石头,握在手中,扔进了槐江中,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戚萦儿转眼看着都注释着她的那么多人,心中有些不愿意,可是,有的话,她却必须问明白。

“谷辰哥哥,为什么送我回松青院?”戚萦儿咬了咬嘴唇,终于问了出来。

“为什么?孙神医死了,你还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不如回松青院去吧?”谷辰故作冷静的说道。

戚萦儿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谷辰没有转眼看她,可能怕自己心中会不舍,继续说道,“樊烈,你让兄弟们送萦儿走吧。”

“我不走!”戚萦儿忽然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你不告诉我真实的原因,我不走!”

谷辰倒是有些惊讶,第一次见到戚萦儿如此坚持一件事。

“怎么?你一定要知道原因?”

戚萦儿坚定的眼神,已经让他明白了,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谷辰冷冷一笑,终于与戚萦儿四目相对,用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说道,“因为,你是个累赘。”

晶莹的泪珠,从戚萦儿的脸上花落下来,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樊烈直愣愣的看着谷辰,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说的是真的……”

谷辰摊了摊手,缓缓的站起了身来,走到了戚萦儿的身边,靠得如此的近,甚至能感觉到戚萦儿的呼吸,还有那灼热的泪水。

戚萦儿垂眉不敢直视谷辰,泪水滑到了下颚上,映着月光,晶莹剔透。

“当然是真的,你就是个累赘,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处处要人保护,永远依赖别人。”

“可是我明明在尝试改变自己!”戚萦儿大喊一声,有些痛彻心扉的喊声,让谷辰一震,“我明明在改变自己!我有在试着学医!我有在试着帮上你的忙!”

谷辰轻轻从戚萦儿的身边走过,一阵微风,牵动着她的长发。

“我没有耐心等你的改变。”谷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戚萦儿的话语,这句话,比寒冷的天,更加的冰冷,“而且,就算你学会了医术,我也不稀罕你这一点小把式。”

谷辰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离开。

“所以就算我跪下来!你也不会改变,我们也不能一起了吗!?”

“跪下来?”谷辰冷笑一声,“你不是跪过了吗?在北凉的时候。”

“所以……”戚萦儿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说话的嗓音有些颤抖,“所以你在北凉时跟我说,你永远会是我的侍卫,你永远不会离开——”

“你够了!”谷辰大喝一声,打断了戚萦儿的话,让她一惊,不由得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男人开玩笑的话,你也信吗?我那时候觉得你有用,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不觉得你很傻,很好骗吗?这种鬼话,你也信?这下,你满意了吧?”

谷辰转过头来,用冰冷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滚吧。”

戚萦儿一愣,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总算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萦绕着寂静的夜空,揪着谷辰的心扉,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放声哭着,毫不在乎身旁众人,自顾自的想将心中的委屈哭出来……

呜呜呜……

谷辰却没有回头,只是向远处走去,“你恨我吗……那你就恨我吧……至少比跟着我好……”

“谷兄!你这!”樊烈大喝一声,好像也看不下去谷辰的做法了。

谷辰转头看向他,叮嘱道,“不该说的别说,还有,明天的事别忘了。”

樊烈顿了一下,心中当然明白谷辰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戚萦儿的样子,却有些同情。

无论如何,谷辰也要和戚萦儿分开,因为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要自立的决定,那么,她就必须彻底的让戚萦儿离开。

今晚,或许会成为谷辰永生难忘的一个晚上,那种明明不愿意,却还是要做的事,让人痛彻心扉。

……

两天后。

山寨之中,庄岩虚弱的坐在自己的卧房床榻上,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而前两日嘱咐玲儿办的事,也完成了一半,玲儿从商渠郡,重新请了一个郎中,此刻正在庄岩的卧房中为他把脉。

“怎么样?”庄岩轻声问道,感觉很虚弱。

郎中捋了捋胡须,随后摇了摇头,“这……”

庄岩皱了皱眉头,收回了右手,“有话可以直说。”

说真的,庄岩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郎中点头应道,“当家的,您这不是什么病,也非什么伤,确确实实是毒药所致。”

庄岩默许,“接着说。”

“具体是什么毒,老夫也没有准确的判断,但是,这毒性不强不弱,也非剧毒,倒像是一种慢性毒药。只是,具体是什么,老夫还不敢肯定。”

“嗯……”庄岩抬眼看了看天色,略有所思。

“我给您开几副药,每天坚持吃,能逐渐的驱除一些毒性。”郎中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支毛笔,“不过您要记住,在此期间勿食辛辣油腻,更不要乱吃伤身的东西。”

庄岩点头应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三弟今日可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