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路可退了,陷进了泥沼里,已经回不了头。

听到她冷漠的拒绝,韩亚一清俊而颓废的脸上只是淡然扯唇一笑,完全不在乎她对他的态度,仍还是坚持将自己的手中拿的东西递给她。

“你的手还在流血,先把这个拿着,我就走开。”

吴小飞紧拢眉头,很是迟疑,凝着韩亚一那温和的俊脸,是那么亲切,她很想拒绝,可怎么也说不出再狠的话来。

“为什么?我可是你们敌对,你这样帮我就不怕你们老大不高兴?”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做了我想做的事。”韩亚一敛起脸上的笑容,上前一步,硬把手中的绷带和止血药给她,然后转身走进了船舱里。

“你.....”吴小飞握着东西,怔怔的看着韩亚一就那样走了进去,那落寞的背影让她心隐隐作痛。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她已经被火烧死了?而她那么针对莫白妮,他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才会给自己送药,送绷带?才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她将药和绷带用力的攥紧手中,心口一阵闷堵,说不出其中的意味。

转过身,她走过去坐在船板上,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血还不停地从伤口里溢出来,整只手已经被染成血红色,望着那细长的血口,就犹如自己那颗破碎的心,被划了一很长的口,就算用药,恐怕也无法痊愈了吧?

在她的身上,那个人落下的伤口,真的算得上是体无完肤了。

凝望许久,她低下头将止血药洒在伤口上面,隐隐的疼意,让她微微拧起眉,熟练的将绑带将洒上药的伤口迅速缠绕包扎起来,动作敏捷,像做了无数遍。

而此时,隐身在船头角落里的颀长的身影,伫立在哪里一动不动,远远的看着坐在船板上给自己包扎的人儿,黝黑的瞳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一瞬不瞬的凝着那一抹纤瘦单薄的娇影,总觉得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她刚才包扎伤口的动作,一举一动,都能深深的牵引着他想到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就那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江惊余抿紧薄唇,眯起狭长的眼,远远的眺望着坐船板上夏非,觉得她包扎伤口的手法,是那么眼熟,在他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就像某个女人给她包扎伤口那样。

“江哥,我们准备起航吧,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蓦然,身后响起韩亚一的声音。

江惊余极不情愿的收回目光,侧身看韩亚一一眼,刚才他去给夏非送药,他都看见了。

“恩。”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便问道:“你还在为吴小飞的事耿耿于怀?”

“没有。”韩亚一摇头,回答得很快。

江惊余看他一脸沉重,那像没有的样子?

不过,他能强迫韩亚一什么吗?吴小飞已经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韩亚一,他和自己是兄弟,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两人之间隔阂已生,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解开吗?应该再也解不开这个隔阂了吧。

阶非吴小飞能重活。

想到这些,江惊余心中沉甸甸的,一颗心隐隐作疼,从未觉得这么累,这么辛苦,感觉整个人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第一次被情绪闹得这么复杂,难安,甚至是心痛得找出不到宣泄口。

好像亏欠了什么,好像是某个地方空了,缺少了一块。

这两日,他已经筋疲力尽,像一个战士,耗尽了所有。

他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是个容易妥协,屈服的人。可偏偏遇到了感情的事,他觉得自己就像失去了一个方向的孩子,完全束手无策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惊余眸光黯然一片,疲惫的抿紧唇,没再说什么,而是转眸再次看向船尾的坐在船板上的人时,却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了。

船在海上慢慢行驶着,正朝一座岛屿而驶去,江惊余和韩亚一两人就那样站在船头上,却异常的沉默,彼此都没有说话。

直到周琛的出现,这一份沉寂才打破。

“江哥,白妮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江惊余一双深沉的眸远远望着天边,闻言,薄唇轻启:“从现在开始,别叫她名字了。”

周琛一怔,韩亚一一脸淡然,显然江惊余这一句话,他一点也不意外。

经过夏非一闹,很明显都把莫白妮当成了吴小飞,可见她精心设计的计谋,成功了。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错下去吧。

“哦,知道了。”周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明白的点头。

“这一次去澜岛,你们都要谨记一点,计划成功与否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这才是重点。”江惊余继续眺望着远处,面色沉深几分,又缓缓侧身转过来看着两人,难得一次声音温润:“我不想你们之中,谁再出任何事。”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样顺利,心里总是很不安。

闻言,周琛和韩亚一对视一眼,再默契的一起点头:“是,江哥。”

“你们先进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江惊余挥了挥手,满脸疲惫。

两人离开后,他又一个人转身过去,望着遥远的天边,仿佛那边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让他整颗心可以平静下来。

船舱房间里,经过与莫白妮那一场战斗,吴小飞显得特别的累,耗尽了力气,躺在床上她很快就安然入睡了。她是第一次用意念去控制自己的那一双眼睛,虽然用起来挺方便的,可还是有副作用,用完后需要休息,不然眼睛就会酸胀的刺痛。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到了有脚步靠近自己的房间时,她才警醒睁开眼。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颀长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帘,那俊美的容颜,苍白得像一个雪白娃娃,那一瞬,吴小飞的心一紧,猛然就从床上坐起,冷冷的凝着站在门口的江惊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