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衣服,鄙人已经给采办妥当。公子您看...”酒楼掌柜的将时间掌握得很准,柳浪跟苗鸢才将筷子放下,喝过一盏茶后他便敲起了门来。

“就放在这里吧,让人打水给小姐洗漱。另外,将餐桌给撤了。”柳浪抬手示意掌柜的将衣服放到里屋床上道。苗鸢看了看摆放着浴缸的里屋,面色有些微微发红。她的手指藏在桌下不停绞动着衣襟,心里噗通一阵乱跳。

“这个人功力高深,要想替爹爹报仇,只有假他之手才能办到。罢了,今日就从了他。”苗鸢心里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想报仇,就算打现在开始有名师指点,恐怕这辈子也很难跟青丘城相抗。她不想自己忍耐一辈子,到最后依旧大仇难报。眼前的柳浪,对于苗鸢来说便是一个捷径。而苗鸢能付出的代价,便是自己。

房间很快被人收拾干净,并且放上了一钵倒流香。倒流香香炉分三层,最上边的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中间那层则是荷叶,最下面那层则是做成了池塘模样。袅绕的白色香雾从花骨朵里缓缓朝着底座流动,看起来别有一番意境在里头。

“洗澡!”柳浪提起茶壶,自斟一辈靠坐在逍遥椅上前后晃荡着对苗鸢说道。阅人无数的他,自然明白这个女子想要什么,能付出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付出所能付出的,我给你所需要的。人生,就是在一场场交易之中朝前迈进着。用不着多说什么大道理,也用不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对方不应该为自己谋取利益。很多事没人逼你去做,只是刚好你需要,我专业而已。当然,既然是交易,就要站在一个相对公平的角度上。我付出,你白拿,那不叫交易。

“你...”事到临头,苗鸢依旧还是有些放不开。尽管她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过眼下却是很难迈出这最后一步。当着一个刚刚结识的男人宽衣.解带?

“咻...”柳浪屈指一弹,一抹剑芒一闪而过,削断了苗鸢的腰带。新衣裳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这身旧的,不要也罢!

“我需要你帮我...”苗鸢在最后的关头,终于开口跟柳浪谈起了条件。

“这是我做的,代价最便宜的一次交易!”柳浪起身,抬手轻挑着苗鸢的下巴对她说道。

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百年欢笑酒樽同。

笙吹雏凤语,裙染石榴红。

且向五云深处住,锦衾绣幌从容,如何即是出樊笼。

“恭送柳大公子,恭送小姐!”一夜之后,柳浪带着脚步不便的苗鸢离去。客栈掌柜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口,拱手躬身唱道。柳浪侧过头看了看苗鸢,一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纵身而起。

“这爷俩一去就是半个月,也没知道让人带个口信回来。”苗鸢的娘独自坐在屋内,不时揉着狂跳不已的眼角。自打几天前开始,她心里就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时不时的,就会觉得那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说不得是小姐入蛇城的事情已经办妥,族长此时正在多方走动,登门送人情呢!过几天啊,一准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身边的丫鬟则是开口安慰着。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正说话间,打门外跑来一个丫头,她兴冲冲对着屋内的夫人喊着。

“小姐一个人回来的?老爷没陪着她?”夫人起身追问了一句。

“老爷没见着,小姐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了。”丫头朝门外看看,随后低声答道。按照她的想法,这是小姐今儿带姑爷上门的节奏啊!

“娘...”苗鸢打门外走了进来,正如那丫头所说,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你爹呢?这丫头怎么自己就回来了?跟娘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苗夫人打量了脂粉气息颇重的柳浪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追问起苗鸢来。对于苗夫人来说,柳浪就是那头想要拱了自家白菜的猪。况且这人给人印象实在太娘,苗夫人打第一眼,就不太待见。

“我爹他...”苗鸢当时就哭了起来。而柳浪则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咱们族长死了!”苗鸢这么一哭,苗方身死的事情不到一盏茶就传遍了整个部落。听到这个消息,一些人显得手足无措,一些人则是捂脸痛哭。还有一些人,则是压抑着心里的兴奋开始彼此勾联起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上位的机会。

“小一可是你的儿子,我想让他当上新任族长。”屋子里相对坐着一男一女,女的对那男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族长刚死,你现在就忙着让小一上位?这不合适。再者说来,三千人的部落,我能掌握的不过几百人而已。到时候若是苗鸢有意来争这个位置,恐怕咱们胜算不大。”男人挣脱了妇人的手,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步道。查小一是他的儿子,这件事只有他跟眼前这个女人知道。甚至于连女人家的男人,这么多年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又不是让你去争族长的位置,你去争,显得咱们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到时候我让人提名,你再暗中操作一番,也不见得就真争不过那个苗鸢。三千人的万兽部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咱们小一若是当上族长,今后部落里的事情,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你窝在这里一辈子,是干啥啥不成,我可不想让咱们儿子也在这里混吃等死。”女人走到男人身边压着声说道。

“他当族长,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行啊!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这么多年,安排给他的哪一件事情他是有条不紊的办妥过?”男人见女人死缠着他,非要逼他去操办儿子竞选族长的事情,一时情急道。族内念着苗方好的人还有不少,此时他才新亡,谁敢当着众人的面去说要竞选新族长?

“蠢货,满脑子浆糊,办事也不挑个时候!”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男人是半点好感皆无。

“都怪自己当年年轻,怎么就中了她的招!”男人此时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