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瞳孔一缩！
邪不压正吗？
是啊！
在这一战中，他和楚岩是何等相似？
如果非要说两个人的区别，那大概就是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不一样吧？
自己……是邪恶的一方。
但很快，司徒南突然用一只手捂在脸上，然后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司徒南的笑声诡异中带着几分疯癫，甚至是有一丝扭曲起来！
楚岩见状微微皱眉，沉声道：“老东西，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
司徒南继续笑了一会，一直到自己笑出了眼泪来，他才将自己的食指和拇指分开，然后从中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楚岩。
楚岩与司徒南对视一刻，瞳孔不由一缩……
只因为，他在那一只眼中看见了无尽的悔色和愤怒！
司徒南死死盯着楚岩，狞笑道：“邪不压正？你说邪不压正？小子，我只能够说你实在是想了太多太多……”
楚岩眯眼：“你已经败了，难道这还不算吗？”
“我？”
司徒南愣下，再次大笑：“哈哈……你想太多了，我当然不是啊……小子，我是败了，可是……破塔者还没有啊！而且小子，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破塔者……你也永远都不知道破塔者有多么的恐怖！”
楚岩一怔，有一些无语：“又是这样老套的说辞吗？”
自己似乎每一次要杀人之前，对方都要说一些类似这样的废话。
然而，司徒南并未在意，只是看向楚岩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死了，所以临死前想要跟你放一些狠话？”
楚岩道：“难道不是吗？”
司徒南摇头：“当然不是！小子，你也说了，我们很像的，你了解我，就如同了解自己，所以这一次你才有机会用换招将我留下……那么小子，你可有想过，如果今天是你被击败了，你临死前会说一些没用的狠话吗？”
楚岩愣下，微微摇头：“不会！”
“是啊，你不会说，那你觉得我又怎么会说？”司徒南道。
楚岩眯眼，有一些疑惑。
“可是……你就是说了啊。”
楚岩有一点无语，这怎么说完了，还耍赖皮呢？
还不承认呢？
司徒南盯着楚岩一会，突然道：“那么小子，你是否有想过……我说的这些……其实根本就不是狠话呢？”
“嗯？”
楚岩脸色一变，低沉道：“你什么意思？”
司徒南盯着楚岩看了一会，许久后突然叹息一口，逐渐从疯癫中恢复。
他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必死无疑的结果，所以将其话也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一些释然。
他看向楚岩道：“小子，刚才袁迪和你说过的，我其实也曾有机会成为一次九天玄塔的塔主对吗？”
楚岩点头：“是的，但你放弃了。”
司徒南失笑摇头：“放弃了？小子……你说如果有可能，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一腔热血和正义呢？谁又不希望自己这一生可以仗剑天涯、成为戎马一生的大英雄？”
楚岩愣下：“嗯？”
司徒南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尝不想做人人口中的英雄，反而非要成为只能游走在黑暗中的臭虫？护塔者……破塔者……双方看似名气一样大，看似是不分伯仲的存在，可归根结底，护塔者落得了一个好名声啊。”
楚岩有一些不解：“可是……你刚才不说是因为自己想走捷径，所以才选择拒绝九天玄塔的吗？”
司徒南自嘲一笑：“走捷径？小子，那不过是失败者为自己寻找的理由罢了啊。”
停顿一下，司徒南再次道：“小家伙，我退一万步和你说……你应该听说过的，九天玄塔择主……天赋和实力固然重要，可一样会十分看重人品吧？”
楚岩点头，这一点袁伯说过。
司徒南道：“那九天玄塔怎么看重人品？九天玄塔总不能一直默默跟着你，然后看你做了多少件好事才选择你吧？”
楚岩摇头：“我不知道。”
司徒南沉默一会道：“九天玄塔……其实一直有一种能力，那就是在天地之间寻找一颗叫做赤子之心的东西！”
楚岩一怔：“赤子之心？”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
司徒南点头：“对！所谓赤子之心，对常人来讲可能是一种形容词……但实际上，是真的有这种心，一种无论年纪多大，都会一直心怀善良淳朴的体质！”
他继续道：“九天玄塔，可以直接找到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那是一种永远年轻……永远赤城，永远热泪盈眶的特殊之力！”
说到这，司徒南眼睛唰一下又红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你刚才说我老了……我会有那么大的波动……因为真正的赤子不会老啊……”
楚岩微微皱眉，听的有一些迷糊：“所以……你是想和我说，你是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司徒南点头：“没错……但，那已是曾经，我……曾经拥有过啊。”
楚岩皱眉：“怎么回事？”
司徒南道：“九天玄塔选择我，我必然是拥有赤子之心的……那时，我正意气风发，横扫那一个时代……我当初便以为自己会一直无敌，我也想仗剑天涯替天行道……当初，九天玄塔找到我，其实是对我莫大的认可……我也十分开心。”
楚岩皱眉：“那你为什么要拒绝？”
司徒南猛的看向楚岩……
良久，他缓缓闭眼，叹息一声：“因为……我在那天遇到了一个人啊！”
“什么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口中真正的邪吧？”
司徒南自嘲一笑：“当初，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后悔，我以为我会成为塔主，然后比之前每一任做的都要更好，最终打开圣门成为世人口中的大英雄……可是这一切，最终在那个人出现的一刻全部荡然消失了。”
言罢，司徒南陷入回忆……
只是回忆了一秒……
司徒南的身躯顿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眼神中升出无限的恐惧……仿佛见到了鬼一样！
要知道，按照司徒南所说，他被选座九天玄塔之主的一天，那已经是两百多亿年前的事情了……
究竟要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才能让一个人都过去了两百亿年还记忆犹新？
让一个人过去了两百亿年还只是回忆一下，便恐惧到颤抖？
楚岩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徒南猛的看向楚岩，良久后他一字一句道：“小子……你，绝望过吗？”
“嗯？”
楚岩微微一怔，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司徒南自嘲一笑：“就是你经历过那种绝望吗？就是你无论做什么，都永远无法跳脱出去，你被人永远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在对方面前除了颤抖什么都做不了的恐惧……”
楚岩思考一下，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没经历过！”
他这一生自认为已经很丰富了！
但他确实没有经历过绝望。
这或许是因为自己出身的原因……
虽然这一生遇到过无数次生死攸关的危机，可毕竟没有真正体验过死亡，而且就像楚岩之前所说的一样……
他这一生，因为秦若梦的布局，几乎不会某一个境界遇到太过离谱的对手，即便是遇到一些当下境界无法战胜的人，那也必然是有着其余办法的。
所以……他不太明白司徒南口中的真正绝望是什么。
反倒是他……经常给别人带来绝望。
司徒南沉默一会，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啊……你这种人，明明有了逆袭的天赋，结果还有着超凡过人的背景，怎么可能会经历过绝望呢。”
楚岩盯着司徒南没有说话。
司徒南叹息一声：“小子……说实话，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自己天赋好就算了，正常一些小世界，都是废物逆袭，结果你不仅自己天赋好，然后还有无敌的背景……”
楚岩眯眼：“你调查过我？”
司徒南冷哼：“当然！小子，你这么了解自己，那你说我来之前，岂会对你一点了解没有？如果这一次不是我来打你，而是你去打我的话，你会一点不调查我吗？”
“倒也是。”
楚岩点头一下，忽然好奇道：“那我有一点好奇了，你究竟是怎么调查我的啊？”
“呵呵！”
提到这事……
司徒南只回了楚岩呵呵两个字，似乎有意的不想去提及一样……
这时，楚岩嘴巴一下张大，忽然开口道：“老家伙，你不会来之前去了一趟下界吧？那你竟然没有被打死？”
司徒南：“……”
他沉声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其实可以选择不说。”
“我去，不会是真的吧？”楚岩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不得不说……你命还挺大的。”
司徒南的眼皮跳动一下，当场想要骂街！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忘记，就在自己前来圣渊之前……想着跑到下界了解一下，结果在下界差一点没回来的经历！
开始他去下界，只是遇到了一个破败剑尊，他还想着问题应该不大……但过了一会，他懵了……
他发现，那下界竟然全部都是怪物？
那根本就是一个地狱新手村啊！
但他终是叹息一声，没有在这件事上和楚岩浪费时间……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此时，他正在一点点被夺走生命！
他看向楚岩，忽然道：“小子……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经历一次那种绝望的！”
楚岩眼神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