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护着云青往地下酒窖走去,刚开始阶梯有些陡,越往下就越宽敞了。

凌风一手牵着云青一手拿着火把走在前头,全身都警惕着,心想,如果是被封了十几年没有人进来也没有打开石门透过风,里面应该有种很重的霉味才对,可是现在这里的霉味很淡,甚里面还夹杂着新鲜食物的清香味道。不过,刚才在地面上听到的吞咽声现在已经消失了,周围静得出奇。

凌风倒也不担心找不到人,这个酒窖已经空了,如果光线充足,一眼便能看清全貌。

凌风在酒窖内站定,闭上眼睛凝神听去,辨别出了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忽地睁开眼睛,将火把塞到云青手中,纵身一跃,再次回到云青身边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已经被他打晕了的人。

云青将火把靠近了过去一看,晕在他手上的人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胡子拉碴,早已看不清相貌,身上还有种难闻的味道。只能从皮肤看出是位年轻的男子。

“这里光线不好,我们上去再说。”凌风道。

“好。”云青应道,举着火把让凌风带着人走在前面向外走去。

“咦……”回到假山旁,云青再次高举火把凑过去观察那个男子,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此人甚是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你认识他?”凌风问。

“不认识……”云青摇头,“就是觉得眉眼之间有点熟悉感……”

“我已经查看过了,他没有武功,所以肯定不是艮云教的人,也不是秦岚山庄的侍卫或是暗卫。难道是这里的家丁?”凌风问道。

“嗯。”云青点头道,“有可能。知道这个酒窖的就只有我们秦岚山庄内部的人,我想可能是某个打过照面的家丁。只是,知道这个酒窖的位置的也是些在山庄里待得久了的人,怎么会不认得呢?”

“秦岚山庄上千号人,又有帮着在外面跑生意的,不认得也是有可能的。很有可能是艮云教突袭秦岚山庄那一晚,这位小兄弟躲到了酒窖里逃过一劫。”凌风也分析道。

“我看我们还是先把他弄醒再说吧……”

凌风点了点头,从不远处的小水池里抓了一把水来洒在那男子的脸上。

满脸狼狈的男子渐渐醒转过来,应该是很久没有见过比较强烈的光线,男子的眼睛在火光下挣扎了半晌才睁了开来,却还是有些没适应光线,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恢复意识后的男子感觉到了云青和凌风的存在,奇怪的是他没有惊慌亦没有惊讶,反而又闭上眼睛,脸上是一种解脱了的释然感:“还是被你们找到了,来吧,多了这么久,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男子在酒窖里待了一年,早已猜到会有那么一天,如果真的被找到了,此时的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

“不用怕……”云青柔声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男子听到云青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身子前倾凑近了云青,听声音时已觉有些熟悉,身子凑近了些视线渐渐明朗起来。

凌风却是厉眸一拧,立马运起掌风就要袭过去。

云青却伸手拦住了他,转而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子拉碴的男子道:“你……你是……”

“云……云儿……”男子揉了把眼睛,也不可置信道。

云青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凌风也渐渐觉得这位男子有些熟悉,又听得他称呼她为“云儿”,放下心来。

“云儿,真的是你?我以为你已经……你怎么穿成……”男子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是太子哥哥啊!”

“太子哥哥……你怎么?”云青想着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而现在却邋遢得如同路边的流浪汉,心里觉得心疼极了。

龙宏泰,当今太子殿下听了云青的话后长叹一声,不知从何说起。

“太子殿下。”凌风出声叫道,示意云青将宏泰扶起。

“你是?”宏泰前后只见过凌风几次,对其并不十分熟悉,“你是凌风,凌郡王?”

“玉池郡王凌风参见太子殿下!”凌风也随即立起身子,然后行了一个庄重的跪礼道。

“平身。”宏泰微笑道,尽管衣衫褴褛,尽管面目邋遢,但一开口,尊贵气质自然地流露出来。“我刚才在酒窖里以为最终还是躲不过一死,幸好是你们。不过,云儿,我听说你已经……你们怎么会在一块?还这副打扮到这里来?”

“太子殿下……”凌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们走吧。”

“是呀,太子哥哥,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们回客栈再说吧。”云青也道。

宏泰点了点头。

“我走前面,风,你照顾好太子哥哥。”云青熄灭了火把道。

凌风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宏泰的肩上做好准备。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云青带头运起轻功跃起,凌风带着宏泰紧随其后,三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月光虽有些暗沉,模模糊糊还是能看清楚,此人身形高大,也是着夜行衣。看凌风一行人消失在夜色里,黑衣人将面纱取下,若有所思道:“竟是藏在这里,难怪搜遍全城都找不到。”

黑衣人的身影渐渐走到了宽敞处,俊朗的脸庞也慢慢清晰起来,竟是云青最觉亏欠的无痕哥哥,玉石山庄庄主玉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