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沁拿兔子演练给萧明尧看,并不是为了给萧明尧解说医治方案,而是为了打消萧明尧的怀疑,让萧明尧看明白,即使在腿上开一刀,放一血也不会死的。

江妤沁根本不考虑,萧明尧看不看得懂、能不能理解的问题,拿起手术刀,在兔腿侧面切出一个五寸长的切口,然后将一根管状物插入伤口,翻搅……

为了让萧明尧明白,他和兔子是不一样的,江妤沁特意解释了一句:“兔子的腿里没有血块,我不需要花时间寻找。给王爷你医治时,花的时间会比较多。”

“嗯。”萧明尧轻应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妤沁。

江妤沁的医治手法,他曾听人说过,这并不是靖王朝的大夫会的,江妤沁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莫不是奸细?

想到这个可能,萧明尧心中一堵,可很快又否决了。

江妤沁的师父要真是奸细,完全不需要挑中江妤沁这个笨蛋,他能教出江妤沁这样的徒弟,本身能力只高不低,完全可以和楚神医一样,凭借高超的医术,游走四国。

也许,江妤沁有自己的机缘也说不定。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说清楚,光靠想根本无法肯定事情的真相,萧明尧不再做无用功,认真地看江妤沁清理伤口,缝合伤口。

江妤沁做事的时候非常认真、专注,此时此刻,她的眼中除了台子上的那只兔子外,再敢没有其他。

只是演示,并不是真正的治疗,不到半个时辰江妤沁就做完了,而这个过程中,垫在兔子身下的白布,甚至没有染到一点血。

看着伤口变成一条细缝的小兔子,萧明尧对江妤沁多了几分信心。

“很好。”这两个字,就说明萧明尧同意用这种方法医治,只是……

“本王不用麻沸散。”他绝不容许自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本以为江妤沁会拒绝,不想江妤沁满口应下:“好呀,不用麻沸散就不用。”

她可以用麻醉剂,萧明尧能拿她怎样?

至于事后萧明尧会不会气得杀了她?

说真话,江妤沁一点也不担心。

你以为动完手术,就不需要医生了吗?

大错特错!

后续的复键没有她跟进,萧明尧的手术也是白动的,再说了她也没有违背萧明尧的话,她确实没有给萧明尧用麻沸散,萧明尧就是想要找她麻烦,也要拿出证据来不是?

所以,惹什么人也别惹大夫,尤其是姓江名妤沁的女大夫,更是不能惹。因为她的心眼就比针眼大一点。

嘴上说不记仇,那是因为她把仇都记在心里的本子上,等着一笔一笔和萧明尧算。

萧明尧根本不知江妤沁在想什么,他此时正想着要如何说服江妤沁同意林大夫参与,结果还不等开口,就听到江妤沁道:“能不能请林大夫给我打个下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打下手是真正的打下手,绝不是客气的说法。

想什么有什么,萧明尧当然不会拒绝了。

江妤沁见萧明尧这么好说话,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重新建一间房子,房子要用最好的木头,防尘、防虫。窗子不要纸糊的,最好用琉璃,屋顶也用琉璃。屋内多设置一些烛台,你也看到了,我要做的事很精细,对光线要求很高。”

“可以。”这些对萧明尧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三天内,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就怕江妤沁什么都不跟她要。

“那再打一张手术台好了,高度就和这张桌子垫起来的高度一样,至于长度与宽度?能躺一个人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江妤沁真想将手术台画出来,让萧明尧给她打一个带轮子可以推动的,可是……

做人要知足,一次性提太多要求,萧明尧估计要暴走。

“还有吗?”萧明尧承认,他确实是觉得江妤沁要求太多了,有故意找麻烦的嫌疑。

“就这些了。”其实还有的,可看到萧明尧冷着一张脸,江妤沁默默地收了回来。

左右不算什么精细的大手术,基本要求达到就可以了,以后她自己有能耐了,可以改建。

当然,打死她,她也不会把手术室建在战王府,她要离萧明尧远远的。

萧明尧扭头看向萧管家,“听清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小人这就去办。”萧管家躬身上前,得了萧明尧的准话,转头就走,却被江妤沁叫住了,“等等,把这只兔子带下去。”

“呃……今晚加餐吗?”萧管家抱着兔子,傻傻地问了一句。

江妤沁满头黑线,“它还没死,养两天就好了。”萧管家这是多想吃兔肉。

“……”萧管家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抱着兔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清场完毕,江妤沁脱下血淋淋的手套,与染血的绷带放在一起,抽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摘掉口罩与帽子。

盘在帽子里的长发,因她的动作倾泄而下,发尾在半空中打了个半圈,明明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萧明尧却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抓到。

心里若有所失,可还不等他调整好情绪,就听到江妤沁道:“你什么时候安排好我舅舅的事?”

本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听话这话,萧明尧直接黑脸了,“你心里,只有镇国公府?”

这女人到底把他置于何地?心情不好,语气自然差了许多,江妤沁不知懂萧明尧这是怎么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她已经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萧明尧完成他该做的,不是应该的事吗?

“你没错。”萧明尧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两天后给你答复。”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江妤沁,站在原地发呆:难不成,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