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阁顶,安晨用仙力化出了一道简单的结界,他这样做没有别的目的,要的是不想让别人相扰。

屋屋打了个呵欠在他怀中睡去,安晨却邹紧了眉头。

他翻开自己的衣袖。手上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皮肉溃烂得更多。

伤势不容乐观,就连屋屋也没有办法解这腐雨之毒……

这时毒性又开始发作,这一次似乎来得还要猛烈一些,就连他体内的仙力也无法阻止伤口的扩张。

渐渐地腐烂的伤口由手腕延伸至手臂,期间还有重重的恶臭。

安晨紧咬着牙,这时结界外突传来一人声:

“安晨?”

冷秋水的声音。

安晨用袖口将自己的伤口盖住并一挥手,结界开了。

冷秋水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持有一个褐色小瓶,她走至安晨身旁道:

“你已经一个多月未曾下过阁顶,伤势应该很重吧?”她问着便将小瓶递给安晨又道:“这是我绝情宫的碧水丹,眼下希望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谢谢。”安晨接过小瓶却不小心露出了手上的伤口。

冷秋水邹着眉头,她自然是看见了,只听她问道:“你被腐雨滴中了?”

“小伤无碍。”安晨淡言。

“好不了?”冷秋水直言问道。

“区区肉体之伤,真的无碍。”

冷秋水摇了摇头:“倘若无碍你的脸色又怎会如此苍白?”

安晨没有说话,他没有镜子,他看不清自己现有的容貌,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你为何要瞒着我们?”冷秋水又问道。

“苦衷。”安晨淡淡地回答道,如今敖修魂根受损,年浩也身受重伤,现在他是众人的希望,他不希望别人为他担心。

“受伤很正常,你说出来指不定大家能共同协商解决。”

“此伤无药可救,”安晨说着便真挚地看着冷秋水:“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们,我会解决。”

“可——”

“这么久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别跟过来。”安晨打断了她的话并站起身顺着剑梯缓缓地踏步而下,不过片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冷秋水的视线中。

冷秋水攥紧了拳头,许久她才无奈地叹下口气转身踏出剑仙阁顶。

安晨顺着熟悉的剑梯循序而下,最终他在第十二层停了下来。

仙鼎还屹立在第十二层,而鼎下的无根之后还在无尽的燃烧。回想起初来此层之时还害怕火势会将整个剑仙阁烧毁……

想到这他感慨一笑,时隔百年又重回剑仙阁,就连这无根之火的热浪他也觉得舒服了多。

现在他能当之无愧地自称为剑仙阁主了。

此时他一指仙鼎,鼎盖便缓缓地升起,顿时一股万年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鼎怕是自剑仙阁成立以来第一次炼丹吧。

紧接着他一挥手,五十余颗三到五阶不等的妖丹被一股脑地注入仙鼎中。

依照无根之火的炼制强度,三天三阶妖丹便会被炼化,五天四阶,十天五阶。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鼎盖重新封好并抬手一道仙力注入无根之火。

火旺了起来,安晨却没有再管他的意思,三日后可来取三阶妖丹,思雨,小黑等人结丹在即,想必这三阶妖丹用于他们身上作用会更大。

五日后可取四阶妖丹,狄传秋,单通候,无忧子等人多少带有些伤势,所以四阶妖丹方可留给他们。

剩下的五阶妖丹他想留给敖修,虽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龙本属妖修,多少也会起到一些帮助。

别过了第十二层,安晨便顺着剑梯来到了第十层。

剑仙阁从第二层开始至第十层都是药园子。药园子中无奇不有,所以安晨将最后治愈伤势的希望放在了药园子中。

于是从十层开始,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一种灵草。

百年在灵草灵树面前实在太短,所以有些灵草还保持着原有的样子,无花无果无法用药!

两个时辰后,安晨走出剑仙阁第二层,他手上仅多出了一颗灵草。

追风草。两百年发芽,两百年生根,两百年成草,修内其次,炼体最佳……

年浩是武修,先前一战中伤的很重,想必这追风草应该很适合他。

仅有的一棵草却是用来救朋友的!

此时安晨用手捂着伤口,他眼中没有失落却多了一分无奈之情。

他寻过的八个药园子几乎没有能治愈他的灵草仙果,就算有也是要么年份不足,要么需要珍物做引,如此看来,老天亡他!

年浩盘膝坐在自己的房中,他的脸色不必安晨好得到哪里去。短短一个月不见他却瘦了整整一圈。

这时他缓缓站起走至桌旁,不为别的,只为桌上的酒。

“哎,受伤之人不宜饮酒……”安晨缓缓地走了进来。

年浩勉强一笑:“我觉得我这伤好不了就是酒喝少了。”

所以他还是提起酒壶狂饮起来。

安晨无奈一笑也走至桌旁坐下并将追风草递给年浩。

“这是什么?”年浩诧异道。

“没看见么,草!”安晨回道。

“你让我吃草?”年浩皱眉。

安晨却没好气道:“救命仙草你吃不吃?”

“我死不了。”年浩将追风草推了回去,“我看你快死了,还是你吃吧。”

“我吃这个有用我还留给你?”安晨抓起追风草便塞入年浩的酒坛中,“嘿嘿,这回你想喝酒就必须把它给吃下去。”

“你这人真是——咳咳……”话说一半年浩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带着酒水带着鲜血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安晨邹眉:“怎么回事?”

年浩苦涩一笑:“我受伤了。”

“废话!”安晨微怒。

“你别生气,我说过我死不了,”年浩拭干了嘴角的血又道:“我强开武道七重天,伤的很重很重。”

“后果呢?”安晨问道。

“顶多成为一个废人。”年浩话虽说的不在意,但他的眼神却藏着无限的落寞。

安晨大笑并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坛酒:“那你还算幸运的。”

“哦?此话怎讲?”年浩仰头将酒与追风草一口吞下。

“因为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并且这伤可能会让我死,”安晨说着又拍了拍手上的储物戒指又道:“敖兄比我还要惨一些,他已经半死不活的了。”

年浩却撅起了嘴:“虽然口口声声说死,但我却没见你好似漫不经心呐,难道你不怕死?”

安晨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反问道:“那我问你,你觉得是死可怕,还是做废人可怕?”

“废人!”年浩想也未想便出口道。

“为什么?”安晨又问道。

“因为做废人苟活,生不如死!”年浩回答道。

“这就是我的回答。”说完安晨便提起酒坛边走边饮,他步态瞒珊好似醉了一般。

许久后年浩才反应过来:安兄不害怕死亡是因为他若活着会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他连忙站了起来“咦?”力量在渐渐地恢复……

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空坛,这让他想起了酒中的草,安兄说的没错,果然是救命仙草!

当即一跃他便朝着安晨所走的方向追去。但安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