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安晨猛地一睁开眼,他究竟睡了多久?

他捂着胸口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

就在这时,黑夜中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一声雷鸣响彻云霄。

片刻,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安晨只前行了几步便跪倒在地,不知为何,他的心犹如万剑穿心一般疼痛。

不!我要回去……

他还是放不下对她的思念!

安晨咬牙地站了起来,脚下用力一点便飞上了一颗最高的树。因为只有站在这里,他才能看清楚泰山的方向。

就在前方!丘蝶衣,等我,我就来了。他加快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雨夜又是雨夜,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天际,泰山雄伟的躯干毅然出现在面前。

平常还是平常,谁也不知道这座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山脚下驿站前的引路灯笼在威风中摇曳不定。驿站的门是大开的,一阵灯光从里面散发出来,显然还在营业。

突然一阵对话从驿站内传入安晨耳朵里。

“师弟,你说我们偷偷溜出来喝酒,庄主知道了会不会责罚我们?”

“嘘,你小声点儿,咱们这个新庄主可是心狠手辣,你看到他是怎么杀二师兄的嘛?”

“哎,那你说为什么庄主要我们俩守在哪儿啊?”

“嘿嘿,要我说,肯定是庄主与大小姐快活之后,怕大小姐跑了,想要梅开二度,哈哈。”

“哈哈,来来,喝酒喝酒。”

……

一股血气突然从安晨的心涌上脑中,他已经勃然大怒,季无常!你必死!

这时,他的身体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剑,就连雨水也被一分为二。

血光一闪,其中一人的头已经落地,他的血也溅射在另一人的酒杯里。

他还没弄清现状,一把剑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丘雨燕在哪儿?”

“好汉饶命,大小姐在后山的紫云山庄主灵地。”那人颤抖着求饶道,他已经被吓傻,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快的身法。

“季无常在哪儿?”

“庄主……庄主已经回庄里了,别……别杀我!”

安晨冰冷着脸,此时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出一丝温度,随之手上一动,那人头就已经落地。

他跃出了驿站,紫云剑上的血也渐渐地被雨水冲落,后山,就在不远前,丘蝶衣,再等等我,你千万别做傻事……

安晨一脚踹开了茅屋的门,

远远望去,丘蝶衣安静地躺在床上,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安晨捂着心,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折磨着他的身体,他缓缓地朝床边走去,他感觉得出来,丘蝶衣已经毫无生机……

她嘴角溢出的血还未凝固,眼角的泪痕也似有不甘,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美很美。

安晨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她的体温还未完全消失——

元气丹!

安晨连忙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这是剩余的元气丹。

他慢慢地将丹药塞入丘蝶衣的口中。

不一会儿,体温渐渐地回暖,安晨欣喜若狂,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不定下一刻就会睁开。

渐渐地,一炷香过去,丘蝶衣的体温不再回升,反而又降了下去!

“不行!”安晨又给她喂下一颗元气丹,手上也运起一股气息往她身体里渡去。

赵青都能续命,我就不相信你不行!

但他却不知人活着续命很简单,若是死了,就算是仙人下凡也是无可奈何……

三更,五更,天蒙蒙地亮了。

安晨神情呆滞地看着怀里的丘蝶衣。为何万众瞩目的女人,你却不懂得珍惜。你真以为自己是仙了不成?

他攥紧了拳头,他悔恨自己,更恨季无常!

安晨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丘蝶衣衣不遮体的身体盖上,他单手抱起她,右手执起紫云,他要上山,他要灭尽紫云山庄!

清晨已是天亮,雨不再倾盆,它就这样细无声地下着,在上泰山的栈道上,有两个身着白衣的紫云山庄弟子,

“你说庄主说的是真事不?”

“管他真假,既然他叫我们去办,就去办得了。”

“庄主也太残忍了吧,不尽杀了天下豪杰,连自己的师兄妹也不放过!”

“你我原先不是他的师弟,总之以后办事说话小心点儿就是了。”

……

安晨抱着丘蝶衣,一步一步地行走在湿滑的栈道上,他双目无情,盯着前方下山的弟子。

“哎,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面熟?”

“好像是有些。”

这时其中一个弟子问道:“这我好汉,不只大清早就上泰山所为何事?”

“找人。”安晨冷冷道。

“泰山之上是紫云山庄,你找的人可否是紫云山庄的人?”

“季无常。”

“庄主!”两个弟子相似一眼,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安晨,态度在瞬间便发生了变化,于是生硬地问道:“你找我们庄主干嘛?”

安晨没有没有回答,他已经亮出了手中的紫云剑,他随手一挥,一道剑气便朝那两个弟子飞去。

两个弟子大惊,把剑要挡,可这剑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们没死,只是被懒腰斩断……

安晨越过二分为四的尸体,步子还是那么缓慢,他现在已经习惯杀人,不但如此,杀人的方法越来越毒辣。人死了,并不能感受痛苦,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路上,他再没遇到弟子。这时,雨又渐渐地下大起来,他看着怀里的人儿,雨水拍打在她苍白地脸庞上,一阵心疼再次涌上他心头。

这时,他改变了方向并没有急着上山,只见他轻轻一跃,便踏过了绝壁,朝后山绕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后山的断崖处,种种的画面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远处断崖的峭壁上,鸟儿似乎也搬了家,如今只剩下一棵孤零零的悬松。

安晨用剑在断崖处的山壁上凿开一个口子,他将丘蝶衣的尸体放入其中,然后又用碎石封上。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丘蝶衣葬在此处。若要问为什么葬在这儿,因为前方他曾与她一起观过夕阳……

做完这一切,他只是稍许占了一会儿,世间之事,该了便了,情,在他的生命中,哪怕是无尽的生命中已经结束了。

还有一件事!他收起了无奈神情换做冷面,他又是轻轻一跃,便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