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前,特制的水晶护罩之中,躺着一只残缺的黑色玉简。玉简缺失了一角,充满古朴之气,表面有许多细小裂痕,似是在无声低诉着饱经沧桑的曾经。

穆白眸中渐升起一丝灼热,无论如何,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将这《六合拳》拍下来。

放在其他种族,炼体之法虽不罕见,但以拳入道,以拳炼体的法门却极为稀缺,即便是某些主修炼体之法的种族,这样的法门也不常见。

可以说,这部《六合拳》,对体修而言,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宝。

“竞拍开始!”拍卖台上,老者将那《六合拳》简单介绍过后,便直接切入正题。

拍卖已经接近尾声,根本便不需要再刻意的渲染气氛,煽动顾客的情绪,因为谁都知道这些压轴宝物的价值,如果真的需要,不用鼓动,顾客自己便会出高价竞拍。

“一百三十万斤上品元石。”老者话音方落下,四楼雅阁之中便传来一道声音。

“一百五十万斤上品元石。”这声音还未落定,另一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很显然,对于这部拳经,感兴趣的人并不在少数。仅凭主持拍卖的老者那番简单介绍,便足以勾起很多人的好奇心了。

一部若是完整,价值将不可估量的古经,哪怕是诸大世家的第一人,也会意动。

没有人怀疑老者此前那番话的真实性,因为以万仙盟在诸域的地位,绝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欺骗顾客,自毁招牌。

“你便没有出手的打算?”衣衫尽看向时语惜,道,“刚才出价的,好像是南家的那位吧。”

那黑衣女子轻轻摇头,却是没有多言。

另一间雅阁中,一个挺拔青年气定神闲,对身边的侍女道,“只要价格未曾超过四百万斤上品元石,直接加价便是。”

正像穆白估计的那样,《六合拳》的价值也就在两百万斤上品元石到三百万斤上品元石之间,若非真的需要,超出这个价位太多便有些吃亏了。

毕竟,对诸如挺拔青年——南一,这样的天骄而言,他们并不缺炼体之法,不是完整古经,对他们的用处也不大,之所以参与竞拍,也仅是想研究研究这《六合拳》而已。

“公子,可否需要我为您报价?”三楼雅阁中,穆白身边的侍女低声开口。

这短短片刻,《六合拳》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两百万斤上品元石了。

“直接报三百万斤上品元石吧!”穆白略作思忖,这个价位,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心理价了,如此以来,应该能刷下去大部分的竞拍者。且他一次加价一百万斤上品元石,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果然,当那侍女报出这个价格之后,整个拍卖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数息之后,再度爆发了阵阵热议。

“怎么又是他?”衣衫尽剑眉一挑,道,“此人真是富庶,之前便已花费了三百余万斤上品元石,现在又是三百万斤,他到底是哪家的公子?看他这幅架势,只怕是对这《六合拳》志在必得了。”

身为衣家第一人,他自然知道在拍卖的过程中可以随时向万仙盟借‘高利贷’,但这‘高利贷’也不是一般人能借的,没有那个底蕴,借了也还不了,那便等于得罪万仙盟,后果很严重。

能临时借‘高利贷’的人,至少都有在短时间内偿还的能力。所以,衣衫尽才会认定穆白很富有。

“为何一定要是几大世家的人呢?”时语惜眸中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异色,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看向三楼,少许,道,“我想见见此人。”

“我去安排?”衣衫尽神色一肃,他太清楚时语惜这句话的价值了,整个王城,能让其说出这句话的人少之又少,而能让其主动提出见上一面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若非他与时语惜有点交情,只怕也很与其见上几面。况且每次与时语惜会面,都是他主动约见,自从认识时语惜以来,其便没有主动见过他一次。

放眼整个王城,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低调到极点的时家第二人到底有多么可怕,即便是南家第一人、幕家第一人,只怕也不知晓,但他却很清楚。

因为时语惜才是真正的时家第一人,而那名义上的第一人,与其相比,差距犹如云泥。且时语惜真正恐怖的或许还不是战力,而是那份对时局的洞穿能力,那份近乎预知未来的能力。

当然,知道时语惜底细的人,放眼整个王城也没有几个,衣衫尽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知道这些,且他有种直觉,对眼前这个低调的奇女子,他所窥见的,也仅是冰山一角。

“不用,我自己去见他。”时语惜转身走回原处坐下,然后闭上双眸,不再多言。

衣衫尽微微一怔,眸色微闪,旋即淡笑道,“那到时间算我一个。”

时语惜睁眸看向衣衫尽,黑水晶般的眸子中没有半丝波动,但内心深处,却是微微一叹。

同一刻,在其他雅阁之中,很多人都看向三楼东侧的雅阁,或是目光闪动,或是若有所思。

“可恶,此人果然是在戏弄我等。”四楼另一件雅阁中,那脾气最为暴躁,也便是此前最先开口的天族青年呼吸沉重,道,“他能拿出三百万斤上品元石拍这《残缺古经》,却以区区十万斤上品元石与我等争夺乌凰木,显然是在诚心嘲戏我等,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能让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买下这部古经。”另一名青年神色冰冷,“哪怕不久后我等便要收回乌凰木,现在也不能让他好过。”

“以我等的积蓄,根本便无法参与这样的竞拍。”靠近‘芊芊’的青年苦笑。

“话虽如此,但谁说我等便要卖下这残缺古经了?”此前开口的青年冷笑道。

“你是说……”其他人神色一亮。

“他能恶心我等,我等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